雖然冉夜寒是做工抵債，但有了他酒館生意越加清冷了，反是凌雲的生活卻不一樣了。

    他會逗凌雲開心，不分時候地點，只要見她不高興了，他就會寫詩作畫，雕欄刻木。一個個精美的雕刻怎麼也不像是冉夜寒的手筆，有一次，凌雲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刀傷交錯，眼眶竟有些泛紅。

    「別以為討好東家就能漲工資了，漲了，你還是要幫我干幾百年.」她總是在受下禮物後煞風景的來上這麼一句。

    「東家要是能為我落下一滴淚，就算多做幾千年也願意。」他遞給凌雲一根木簪，很是美麗。

    凌雲避開他的話望着木簪感慨「等酒實在賣不下去了，我們改行賣簪子吧。」

    「好！」

    「等簪子賣完了，……我就可以把你賣了，然後再買個房子，置辦幾畝地，這個就世界就完美了」凌雲盈盈淺笑，冉夜寒忽的一摔，光榮倒地。

    冉夜寒起身後，出了酒館，去的方向是花樓。

    冉夜寒回酒館時，已是深夜。

    凌雲本想直接關門，但是，又抵不過心裏的擔心。她一個人孤獨太久，有些不捨得放開冉夜寒給的溫暖。

    終於冉夜寒回來了，不等凌雲的責怪搶先開口「東家，明年，最晚後年，我一定還清你的銀子。」一句話讓凌雲猝不及防。夜寒徑直拿起放在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你哪來的銀子？」凌雲不動聲色的問。

    「是花樓里的姑娘借我的」凌雲聽到冉夜寒這麼說心下有些不高興。

    冉夜寒將桌上另一瓶酒遞給凌雲。「東家可否與我共醉？」冉夜寒說的那樣認真，滿目的醉意和柔情讓人分不清真假，她接過酒，一口一口的灌下，聽着冉夜寒的故事。

    他說，其實他最初並不想考科舉，而是替一個花樓里的姑娘贖身，可是那姑娘騙光了他的錢。「東家，我醉了，說了什麼你千萬莫要怪罪。

    「看出來了。」凌雲隨聲附和。「不過也好，有這些酒壯膽，我才敢在心上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揭自己傷疤。」儒雅溫潤的聲音傳到凌雲耳中只卻只剩下一句「心上人」。

    「夜寒，我不能答應你　」凌雲埋下頭低聲說道。冉夜寒也不說話，整個人撲在桌上，像是睡過去一般。

    過了許久，凌雲才似笑非笑:「你飽讀聖賢書，可聽聞這世間有一種生物，狐狸精及不上她們的美貌，靈芝仙草抵不過她們的眼淚，世間情愛卻能要了她們的命，而你愛上的　或許就是她們中的一個呢？」

    夜涼如海，冉夜寒終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