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軟刀子戳人,硬刀子回捅
更新:09-02 11:22 作者:蕭風落木 分類:軍事小說
測試廣告1 柴興僅是解開了汴州的宵禁,其他城鎮的宵禁仍在。一窩蟻 m.yiwoyi.com
宵禁自古有之,自然有其道理,乃是為了長治久安。
入夜之後,不安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也不利於人口增長。
解開宵禁則是為了增加稅入,商業不夠繁榮的話,弊大於利。
洛陽雖然是古都重鎮,然而前唐末年幾經戰火,早已趨於荒廢,近些年稍有恢復,各方面仍然遠不如往昔。
外城城牆日漸傾頹,昔日繁華的坊市大都成為農田,戰亂導致太多無主之地,官僚巨富大肆圈造私家園林。
種種複雜的緣故混雜,導致洛陽的宵禁全然流於形式,商業又不如汴州繁榮,加之流民甚眾,所以入夜之後的洛陽擁有兩方天地。
一方歌舞昇平,一方群魔亂舞。
初雲是個很謹慎的女人,深得「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的真諦。
她讓馬玉憐「押送」符王去歌舞昇平的洛陽,自己則留在群魔亂舞的洛陽,通過娥皇一脈的密諜,並展開自己的觸角,暗中觀察。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她所料,馬玉憐進去很容易,出來就難了。
柴老官人不僅知道來人是馬玉憐,居然還知道馬玉憐的身份,殷勤宴請不說,還特意選在閩商會館開晚宴。
當然是洛陽的閩商會館。
柴老官人不僅把馬玉憐奉為上賓,完全以公主之禮相待,更是大肆操辦,洛陽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部赴宴。
生活在洛陽的閩國遺民宛如久旱逢甘霖,年長者老淚縱橫,年少者嗷嗷待哺,這讓馬玉憐情何以堪。
她當然知道以她的身份哪可能有這種動靜,人家分明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無非想用她來牽制主人。
奈何面對殷殷切切的故國臣民,推脫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什麼叫軟刀子戳人,這就是了。
誰被戳誰知道疼,還叫不出聲。
她沒想到更陰險的陷阱還在後面。
酒酣耳熱之後,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在場不少長者開始一個勁地誇讚吹噓某某晚輩,一眾青年俊傑居然開始圍着她轉悠敬酒。
宴會上的氛圍竟是不知不覺地變成給她擇選駙馬。
最陰險在於:這些所謂的青年俊傑,三句話不離閩國遺民,又是放言照顧,又是許諾捐助,還有資助學堂之類。
這些確實都是好事,然而好事通常也可以反着做。
馬玉憐冰雪聰明,對其中隱含的威脅心知肚明。
她倒是可以發飆之後一走了之,還要在洛陽討生活的故國臣民怎麼辦?
這不僅是軟刀子戳人,簡直軟刀子誅心。
她心裏又羞又惱,偏又無可奈何,連翻臉都不敢。
雖然人家表面恭敬,甚至恭維,她卻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任人品鑑的花魁,一群紈絝子弟圍着她哄捧競價,好像誰出手最大方,她就歸誰把玩似的。
最後是一個姓柴的小子以當仁不讓的架勢勝出。
明明是個半大小子,連毛都沒有長齊,居然擺着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擠到馬玉憐的身邊入座。
還以調笑的口吻大聲吟詩:玉憐同匠琢,桂恨隔年攀。山靜豹難隱,谷幽鶯暫還……
本來一首很正經的詩,愣是被他吟得很不正經。
眾人心照不宣地轟然而笑,更是紛紛起鬨。有問怎麼琢,有問往哪攀,有問何為豹,有問幽谷鶯。
馬玉憐本來羞憤已極,俏臉漲似滴血,看到一張不知誰塞給她的字條之後,立刻冷靜下來,換上盈盈淺笑,與之觥籌交錯,聊得好不開心。
字條是初雲派人塞給她的,不僅教她怎麼辦,還附帶幾顆丹丸,她立刻有了底氣。
那位柴少爺很快體有不適,藉口方便。立刻有人補上空缺,繼續調笑。
馬玉憐來者不拒,酒來杯乾,兩頰很快嫣紅浮暈。
她本來就是絕色佳人,臉帶酒熏,風情愈發迷人。
連着好幾個少年,居然喝不贏她,紛紛敗退,藉口方便。
越是這樣,往馬玉憐身邊圍近的青年俊傑越多,風頭一時無兩,宛如皓月當空,把在場所有的女子都給壓下去了。
過了一陣,終於有人發覺不對勁,離席之人好像無一回返。
於是不動聲色地命人派人尋找,很快有僕役驚惶奔來,言說後園出事了。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起身趕至。
眼見後園的樓台上,頭下腳上地倒掉着七個人,皆是男子,全身無衣物盡除,臉面被割得血肉模糊,隱約還在滴血。
每個人的頸子上都有一塊木牌垂下頭頂,月光的角度剛好合適,恰好照亮了木牌上的每一個字。
連起來是:視我風沙無物耶!
字跡張狂飛揚,色澤猩紅非常,瞧着觸目驚心,似乎以血寫就。
有人的子侄似乎掛在其中,自然暴跳如雷,吵着問風沙是誰,叫囂報仇之類。
其中就包括柴老官人,因為掛在首位的柴少爺正是他最疼愛的親生兒子。
哪怕已經看不清楚容貌,他也絕不會認錯。
在場不少人神情古怪,臉色各異,以年長者居多。
其中一位長髯老者踱步行去柴老官人的身側,拍拍肩附耳道:「今天這事確實有些過分了。」
柴老官人正在張牙舞爪地招呼隨從救下他的兒子,聞言怒道:「當然過分,我要宰了他。」
長髯老者輕咳一聲,道:「我是覺得你好像過分了些。」
柴老官人愣了愣,使勁扭過頭,睜大了眼睛,沒弄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長髯老者輕聲道:「柴老弟,我看今兒這事就算了。我擔保他不會追究,你也見好就收罷!」
柴老官人結巴道:「他追究?他憑什麼追究?我見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