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朝當神棍 第五百零六章 要出事了
轀輬車中暖洋洋的,馮刃疾進去之後,頓時覺得全身舒泰,不由得有了一絲困意。
昨天幾乎一夜沒睡,在涼颼颼地深巷之中坐了一夜,馮刃疾早就疲憊不堪了。
但是他也知道,今日登上轀輬車,並不是來休息的,而是事關生死,因此,馮刃疾不得不強打精神。
嬴政看了馮刃疾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你為何弄的如此狼狽?」
馮刃疾身上還有不少土,頭髮也有些散亂,加上一夜沒睡,精神也很差勁。
馮刃疾行了一禮,誠懇的說道:「臣臣要奏報的事實在太過重大,因此臣昨夜一直沒有睡覺,輾轉反側,失魂落魄。故而今日精神不佳」
嬴政呵呵笑了一聲:「你要彈劾他人,會輾轉反側嗎?」
嬴政這話是笑着說的,但是話語之中,不乏諷刺之意。
馮刃疾這傢伙,三天有兩天是在彈劾別人。而且彈劾的無一例外,不是重臣就是公子,好像官職低微的人,根本進不了他的眼睛一樣。
這樣的人,恐怕早就膽大包天了吧?他豈會因為彈劾的事,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對於馮刃疾的彈劾,嬴政是有些不快的,但是還不至於治罪。
一來,嬴政還不知道馮刃疾要彈劾誰,萬一證據確鑿,言之成理呢?
二來,昨日剛剛誇獎了馮刃疾,今天聽說他要彈劾公子,就勃然大怒,似乎也不太合適。
三來,馮刃疾這一次主動私下裏彈劾,而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風頭,已經算是有些進步了。
當然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馮刃疾彈劾的人有點多了,嬴政已經對這個奇葩不意外了,所以接受能力提高了很多。
只見馮刃疾站在那裏,嘴唇哆嗦着說道:「陛下,臣臣要冒死彈劾一位公子。」
說了這話之後,馮刃疾覺得自己兩條腿有點軟,幾乎站不住了。
以前他也曾經彈劾重臣和公子。但是那些彈劾,都是被人逼迫的,雖然明知道背後的人不會保着他,但是心裏面畢竟是有一個靠山。
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他自己要彈劾胡亥的。馮刃疾有了一種雞蛋碰石頭的感覺。
另外往日的彈劾,他故意找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湊合過去就算了。可是這一次,是要把胡亥往死裏面彈劾啊。
如果彈劾成功了,胡亥可能無法再露面,自己就活下來了。
如果彈劾失敗了,胡亥沒有傷筋動骨的話,自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馮刃疾怕了。
他很怕。
而嬴政奇怪的看着馮刃疾。
他也注意到了馮刃疾的恐懼,因此心中才有些納悶。
按道理說,馮刃疾彈劾過了多少人?怎麼今日卻怕成這樣?難道今日要彈劾的人,格外不同,格外令他畏懼?
於是,嬴政也不由得開始重視起來了。
馮刃疾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把那兩個字說出來了:「胡亥公子,臣要彈劾胡亥公子。」
說了這話之後,馮刃疾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都有氣無力。
他使勁喘了一口氣,虛弱的說道:「胡亥公子,曾經派出死士,追殺商君別院的信使。目的就是不許信使報信,好讓陛下到北地郡的時候,伏堯公子一無所知,因此出個大醜。」
嬴政聽了這話,面色頓時一冷。
他沒有驗證馮刃疾的話,但是憑藉直覺判斷,他是相信馮刃疾的。
因為這種事,確實像是胡亥乾的。
嬴政心中怒意大盛:胡亥,這是欺君啊。將天子玩弄於股掌之上?簡直是膽大包天。
不過,嬴政沒有表露出怒意來,他依然冷冷的看着馮刃疾,問道:「你可有證據?」
馮刃疾說道:「茶樓北行百餘步,有一條深巷。那裏有一個全身浴血的信使。他是商君別院的匠戶。一路上都在被胡亥公子的死士追殺,剛剛逃到義渠城,陛下一問便知。」
嬴政立刻對窗外說道:「來人。」
有心腹小宦官進來了。
嬴政說道:「去茶樓北面的深巷之中,把人給朕帶來。」
馮刃疾心中忐忑不安,他有點擔心那個匠戶已經離開了。
不過,從自己醒過來,到登上陛下的轀輬車,其實還不到一刻鐘。這麼短的時間,那匠戶可能還沒有醒過來。
馮刃疾賭對了。
匠戶被帶上來了,他確實滿身鮮血,也確實還沒有醒過來。他是失血過多,又疲憊不堪,暈過去了。
朝臣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抻長了脖子,緊張的向轀輬車的方向看。
在馮刃疾剛剛登上轀輬車的時候,這輛車還是緩緩前行的,但是忽然之間,就停下來了,不再走了。
緊接着,有小宦官帶着侍衛急匆匆地走了。
朝臣們預感到,這一次馮刃疾可能要來真的了。
馮刃疾經常彈劾別人,而且彈劾的內容大多數很荒唐。
什麼李斯家燒火的僕役的三舅偷了鄰家的杏。
什麼淳于越博士用仙紙如廁。
但是這一次,朝臣覺得,陛下已經開始重視起來了。
時間不長,小宦官又回來了,而且帶着一個滿身鮮血的人,進了轀輬車。
朝臣們議論紛紛,互相詢問這人是誰,但是沒有一個人答得上來。
所有人當中,最淡定的莫過於胡亥了。
他看着一臉疑惑的眾人,忽然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他臉上帶着微笑,心裏在想:這個馮刃疾,倒是挺下血本的。為了誣告扶蘇,竟然弄來了一個重傷的人。嗯,看來此人可堪大用啊。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誣告扶蘇的。
胡亥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轀輬車上走出來了一個小宦官。
那小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