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士兵承受不住巨大的震撼，因而產生內心無法抑制的恐懼，從而轉身逃跑，一個人逃跑，帶動十個人逃跑，十人帶動數百人逃跑，陣型崩潰的明軍不可能是滿清騎兵的對手，他們只能把自己的後背交給敵人，他們的下場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煉「鐺」的一聲拔出腰刀，斜指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吼叫道：

    「全體都有，唱《精忠報國》……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沈煉扯着一個破鑼嗓子，嘶聲力竭地吼起了錦衣衛新軍的軍歌《精忠報國》，在下虎峪口的所有士兵出於本領的反應，也開始扯着嗓子大聲地吼起了《精忠報國》。

    這些士兵唱歌不可能有多好聽，很多人都是黃腔黃調地在震天地狂吼，是的，他們唱歌都是用吼的。

    響徹天際的歌聲沸天震地，「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還真別說，這軍歌真的可以讓人放鬆緊張的心情，同時激發昂揚的鬥志。

    陳二狗就是一名火槍兵，對面鋪天蓋地的騎兵黑壓壓的如同烏雲一般碾壓過來，陳二狗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所以他不由得哆嗦起來，腿肚子也一陣一陣地痙攣。

    陳二狗的內心更是緊張得要命，拿着火槍的手也因為緊張，死死地拴着火槍，指節已經變得慘白，陳二狗的臉和嘴唇也因為恐懼，變得烏青。

    但陳二狗還是在大聲跟着狂吼軍歌，一遍又一遍，因為陳二狗把注意力分散了很大一部分在吼軍歌上，內心的緊張有所緩解。

    濟農帶着八千多蒙古騎兵在涼城補充休整一晚後，就一路狂奔，他們也怕錯過大明押送軍餉的車隊。

    當他們靠近長城後，長城上面的烽火屯就燃起了狼煙，濟農對這種情況很熟悉，這些點燃狼煙的大明士兵立即就會逃跑，並且一個烽火屯也只有幾個大明士兵，根本沒有追殺的價值。

    濟農為了趕路，也不會去管這幾名大明烽火屯垃圾兵，他的目標是那一百萬兩銀子的軍餉，這幾千騎兵只要進入大明境內，就是無所阻擋，沒有大明那隻部隊敢前來野戰。

    濟農以前入寇還沒有帶這麼多部隊，那些大明軍隊都不敢出城來，只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邊境地區劫掠，所以這次濟農連斥候都沒有派遣，而是帶着大隊人馬直接就殺進了虎峪口。

    很快濟農就發現下虎峪口的殘牆上有明軍在防禦，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情況，主要是以往的入寇實在太順利了，這異常情況還是沒有引起濟農萬戶的警覺，而是讓一個千戶帶着人馬去衝散這些廢物一樣的明軍，然後濟農就可以帶着大隊人馬掩殺了。

    濟農的想法是好的，就看楊廷鑒的部隊給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了。

    沈煉站在指揮車上，不用望遠鏡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里多外的蒙古騎兵，因為虎峪口峽谷內並不寬敞，最寬處才兩里，所以整個隊伍拖得很長，咋看一看，好像無邊無際一般。

    蒙古騎兵第一輪的衝擊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開始，濟農連試探都不用，一上來就直接派出了一個千人隊。

    一千蒙古騎兵在他們千戶的帶領，從大部隊中分離出來，稍微整頓了一下隊形，就開始衝鋒。

    「嗒嗒」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因為這些是峽谷，聲音不容易散發，所以馬蹄聲十分的大，這無疑也增加了錦衣衛新軍的心裏壓力，剛才唱歌放鬆的心情剎那之間又緊張起來。

    這就是新兵沒有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正常反應，所以一支部隊的軍魂完全是鮮血鑄就的，沒有上過戰場廝殺的軍隊也不能成為強軍，那只是花架子。

    現在不需要沈煉指揮第一線的士兵了，因為那些第一線的指揮官會安排迎敵，沈煉只需要站在指揮車上調派後備兵力和指揮炮兵，如果那一段防線吃緊，沈煉就會指揮後備兵力增援上去。

    「開炮……」

    沈煉當然也看到了自己士兵的緊張情緒，但還有一樣東西可以緩解自己士兵的緊張情緒，那就是大炮的轟擊。

    炮兵在聽到沈煉的命令後，連忙把火把放在子銃的引線上，引線立即被點燃，發出「嗤嗤」的聲音，緊接着「轟」的一聲巨響，炮口噴射出一團巨大的火焰，同時一團白色的煙霧蔓延開。

    彈丸發出悽厲的「呼呼」的破空聲音，神威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