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時代 487、寧願一生孤獨,也不隨波逐流
更新:09-12 14:15 作者:中秋月明 分類:女生小說
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跟關照。
老荊是因為篆刻的傳承,疼愛萬長生這徒兒。
席導是愛護萬長生的才華,更想通過這個年輕人嘗試變革。
哪怕老杜,也絕不會因為女兒對萬長生的感情就另眼相看,而是反過來因為萬長生體現出了足夠的價值,才願意讓女兒跟他多往來。
放到眼前。
滬海這位分管領導,肯定也是想為滬海文化事業拉點業績,只要項目夠大夠矚目,哪怕如滬海這樣的第一流大城市,也是求賢若渴的。
而書畫機構又何嘗不想在自己的領域做出點什麼來呢?
就像萬長生剛才說到的那樣,這個國家龐大的體制裏面,其實各部分無論出發點是什麼,只要看見機會就會努力做點啥。
可能中國人從古至今的血脈裏面就充滿了搞點什麼的基因,很難出現有些人種、國民那種懶洋洋的隨遇而安。
說是鑽營也好,運作也罷,總是在找尋一切機會努力。
等萬長生把韓曉敏這個青少兒免費美術下鄉活動闡述一遍。
書畫機構這位領導已經有點責備的口吻了:「這麼重要,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從來沒有跟我們匯報過呢?!」
萬長生心中腹誹,我要是自下而上的申報工作,就像江州市那樣能有人理才怪了。
但臉上笑呵呵:「試驗田,先要做好試驗田,才敢給領導匯報啊,目前蜀川省教育部門已經把這個主持工作的成員要過去,估計會作為蜀川省一個重點推廣工程來抓,您這邊可以……」
成年人才不會做選擇呢,全都要!
這位平京過來就是出席開幕式的領導很乾脆:「我們整體來抓,既然蜀川、江州已經試驗田完成,那就值得全國大面積推廣嘛,我們全國書畫機構有這個責任和義務把這項利國利民的工程抓起來!你儘快安排人到平京,把這項工作全面對接下,今年必須要拿出真抓實幹的成績來!」
萬長生已經很熟悉了:「重點就是寒暑假,特別是暑假,您給我個門兒,回頭我就安排人手登門拜訪請求指導,這部分工作不是我負責,我還得調整下人手。」
其實這一陣,台下該走的走了不少,還有很多人在等着幾位領導呢,另外有些機靈的媒體在等着抓新聞,或者爭取能做個專訪之類。
但等在旁邊最顯眼的肯定就是杜雯了。
拿了平板電腦正在跟媒體、攝像大哥交流聯繫。
雖然色調不太搭配,但一水兒日系風衣,還有兩人都戴着的眼鏡框,早就彰顯出了狗男女身份。
連那位滬海的領導都笑了:「你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搞藝術的,思想態度、工作作風都是非常雷厲風行的幹練,看來書畫機構真的有一員年輕干將啊。」
機構領導聽出來:「現在大力推動青年幹部的破格錄用,對優秀的年輕人肯定是要全面培養的,你最好自己來吧,晚上我也去拍賣會看看,這也關係到善款善用,能夠為我們的青少兒美術培訓工作添磚加瓦嘛。」
作為主持方的組委會主席連忙招呼安排,萬長生下午還有一場青年藝術家座談會呢。
滬海市這邊的影業公司也安排人下午過來聊聊。
萬長生卻沒什麼喜形於色的熱烈。
恭送領導們離場就是了。
杜雯一直在旁邊遠遠瞄着的:「怎麼?之前那番話說得很棒,好些記者和攝像師都說挺棒,要整理出來作為重點。」
萬長生聳聳肩:「滬海對電影有興趣,藝術家對印章有興趣,組委會想把拍賣搞得更熱鬧點,管理機構嘛,那胃口就更大了。」
杜雯也愣了下才笑:「這算不算是你太優秀,讓人人都想從你這裏挖出個金娃娃?」
萬長生居然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參與組委會安排的自助午餐,兩人走到展覽中心外面隨便找了家餐館,坐下來點菜以後,萬長生才訕訕的搖頭:「席導沒說錯,我身上確實有不少矛盾性,既認可國家體制對藝術的引導管控,可自己又下意識的想躲開,因為藝術確實是自由自在的呈現才最有意思,既想借着形勢把美術培訓事業做得水漲船高,短短時間內就讓更多青少兒受益,可真搭上線,又本能的想迴避體制對這種事業的約束,一旦行政參與,事情就不受我們這樣的小團體控制了。」
杜雯明白:「如果想繼續擁有發言權,那就得把自己搭進去,在體制內跟着往上走,可那又完全違背了你的初衷和內心。」
萬長生忍不住溫暖的笑了,點點頭,無需再說的那種舒坦,剛才心裏的情緒居然都化散開來。
杜雯也笑,給他倒點普通的大麥茶:「那就不控制唄,拿得起,放得下,就像孩子小的時候我們慢慢培育長大,等到他開始獨立成長,走進他的世界了,我們就該適當的放手,能走向什麼樣子那是他的造化,我們再培育下一個孩子就是了。」
萬長生啞然失笑,拍拍自己腦袋:「對!當然,你用一盆花一幅畫來比喻這個更好。」
杜雯呵呵玩手機,在記事本上寫下:
歲月盡頭
當背影慢慢走向暮色
就是我重寫的愛情
反覆看看,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打開訂票網站給自己選了航班號。
萬長生這傻不愣登的心情好了,那點酸腐文人的感嘆,蕩然無存。
卻聽見杜雯輕描淡寫:「那行,這次巡展的工作安排就完成了,晚上是額外增加的工作我就不跟着你去了,待會兒吃過飯我先回平京了,有什麼工作安排微信上說,成吧?」
哪怕習慣了杜雯總是能隨時轉身離開,萬長生還是被心裏巨大的空落落給噎了下。
坐在台上那麼落落大方揮斥方遒的青年藝術家,終於還是像個二十二歲的大男生,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有那麼片刻的無助犯錯,好在迅速調整笑起來點頭。
杜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