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成！

    杜大少奶奶不是沒懷過男胎,只是被她自己折騰掉了,還傷了身子,丈夫外放,她又不肯跟着去,現下好了！也不知那懷了身孕的通房是何來歷,高尚書夫人左思右想一宿未眠,高尚書被妻子的形貌嚇了一大跳.

    高尚書夫人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徑自去梳洗,出來之後,問丈夫有何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這個孽障！"高尚書氣得直拍桌."虎毒尚不食子,她竟然對自個兒的閨女兒下毒手,若不是她身邊的人攔得快,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高尚書夫人抿着嘴,"我看還是把老大媳婦叫回來,總是她閨女兒."

    高尚書點頭,"我這就寫信給老大,讓人立刻給老大送去."

    夫妻兩往杜家去之前,先讓管事給高大老爺送信去的事,自然是瞞不過老祖宗,老祖宗長嘆一聲直搖頭.

    她身邊的嬤嬤道:"大姑奶奶真是命苦."

    "可不是,小的時候她祖母和她娘拿她來鬥氣,現在孩子被人帶歪了,出事情了,她祖母兩手一攤就要把人扔給她娘去."

    老祖宗心知肚明,高明亭對她娘有怨,要不然也不會讓劉奶娘輕易的挑唆歪了,現在出了事,高尚書夫人不願管,要扔給長媳去接手,高明亭跟她娘不親,現在又雜着這事,只怕母女兩的關係會因此變得更差吧?

    杜夫人還在養病,所以高尚書夫妻上門來,只有范安陽接待高尚書夫人,高尚書被大總管領去見杜相去了.

    高尚書夫人印象中,杜家這位未及笄的二少奶奶總是甜笑迎人.今兒卻是沉着臉,場面話說完了,高尚書夫人便提出要求,要見大少奶奶.

    "尚書夫人不先看看小念念嗎?可憐她一個小娃娃,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要被她娘這樣對待……"

    高尚書夫人一噎,臉臊紅了.她訕笑着道:"小念念還好吧?"

    "您說呢?昨兒被嚇得狠了！一晚上就沒睡沉.睡着睡着就哭起來,一早就請大夫來瞧,說是被嚇壞了.開了安神湯,我出來的時候,奶娘正要給她餵藥."

    高尚書夫人擰着帕子,她今兒過來.只帶了一個心腹丫鬟,連媳婦,孫媳都沒帶.這丫鬟有個好處,就是嘴緊,壞處呢,就是嘴拙.不會幫她圓場子.

    范安陽帶她去看小念念,小念念昨晚睡在她屋裏內室,早上醒來.她就把人挪到暖閣去.

    一早方奶娘就來了,知道她要把小念念安置在暖閣.她便幫着佈置.

    范安陽領着高尚書夫人過來,她正哄小念念吃藥.

    看到年紀這麼大的僕婦抱着自己的曾外孫女,高尚書夫人眉頭不禁輕蹙起來,"這位是……"

    "這位是大哥的奶娘,大哥不在家,小念念出事,我年紀小,怕有個閃失,便特地請已經贍養的方奶娘來幫忙."

    高尚書夫人覺得臉上熱乎乎的,訕訕的點了頭,轉頭要對方奶娘懷裏的小念念說話時,卻被小女孩臉頰上青青紫紫嚇了一大跳.

    "除了臉上,手上還有呢！"范安陽看也不看高尚書夫人,對小念念笑問:"吃過飯沒?"

    "吃了.我乖."小念念眉眼彎彎,可不敢再笑,就怕扯動臉頰上的傷,會痛.

    范安陽拍拍她的頭,"藥要吃,回頭我讓硯香準備糖給你."

    "還要紅紅和寶寶,貝貝."

    小念念很懂得利用時機談條件,范安陽假作考慮,小念念以為她不肯答應,連忙道:"我上藥不哭,很勇敢哦！大夫說我乖,給我這個."小手攤開是個小紙包,裏頭是甘草糖球.

    高尚書夫人瞧着心裏某個地方突然崩坍,望着曾外孫女的眼神有些複雜.

    "哇,糖球耶！你一定很勇敢,大夫才會給你這個."

    "嗯."

    范安陽回頭就讓竹香把紅紅一家子抱過來,和小念念約法三章後,才與高尚書夫人退出來.

    "尚書夫人請隨我來,我帶您去看大嫂."

    "她怎麼下得了手?"高尚書夫人不解的低喃.

    你問我,我問誰?范安陽一聳肩,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來到院門前,范安陽讓人上前敲門,門裏的藍媽媽便迎了出來.

    "二少奶奶."

    "大曬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