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船艙下層一片漆黑。

    這裏也可以是光明的，如果樂霖開燈的話，是可以很亮的，在這艘偽裝集裝箱貨船的海上實驗室底倉，照明設置很完備，有的隔間裏還有無影燈。

    不過，樂霖可不願意開燈，他喜歡黑暗的環境，而黑暗從來都不會遮蔽他的眼睛。

    底倉的隔間造得很好，封閉性非常好，關上兩層艙門之後，外面的燈光絲毫滲透不進來。連外界的聲音也一併隔絕了，能聽到的只是風管里空氣擁擠時相互內卷的慘嚎，以及兩個呼吸聲。

    一個呼吸是樂霖的，節奏正常，比一般人略慢，呼吸悠長。

    另一個呼吸聲間隔時間極長，呼吸低沉兇猛，是屬於被固定在樂霖對面的偽八級智能喪屍的。

    從船隊開始返航，樂霖就一直在嘗試着用自己的精神力來跟這個偽八級智能喪屍溝通。最理想的狀態是能控制住它，從它的腦子裏挖掘出記憶來。

    在船上，余哲和樂霖等人沒有找到重要線索，電腦的數據倒是很齊全，但這些對喪屍進行各種研究的資料對於余哲來說基本無意義，因為他知識儲備比這個先進兩個數量級。而余哲和樂霖非常希望獲得的幕後黑手的線索卻並沒有能夠從電腦中找到。

    包括航海日誌，和對船上一眾人等的審訊記錄，能獲得的訊息只是顯示出有一位名叫沃德·克魯斯的爭霸者，帶着他麾下的十二名末世英雄，招攬了一批瘋狂的科研人員，用喪屍在做實驗，而魔都則是他們選擇的實驗地點和實驗對象。

    沃德·克魯斯知道得肯定很多，但很不幸，余哲和樂霖被不到他的口供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樂霖動手的時候，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就是這位沃德·克魯斯，當時樂霖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從他指環的款式進行判斷，推斷出他就是這艘船的主事人。先收拾掉他和他屬下的末世英雄是樂霖確定的下手次序，對末世英雄，樂霖必須剪除其攻擊力，為了高效率，樂霖採取的是他一貫的手法，拿剪刀將戴指環的手指剪掉，把指環用鉛盒裝起來。但樂霖沒有去動沃德·克魯斯的手指，因為樂霖覺得爭霸者的戰鬥力很低，威脅性小，所以留着他，留給余哲，或許能有更大的用處。

    但是，余哲見到的只是沃德·克魯斯的屍體。

    在船隊離開魔都之後，余哲對沃德·克魯斯的屍體進行了解剖。

    余哲現在有敏捷系五級初的第二晶核，第一晶核七級高，他的身體進化程度在五級中到高之間，手術在他精密的大腦計算和超敏捷的動作配合下，只用了三十七分鐘就結束了。解剖結果跟預判是一致的，沃德·克魯斯是腦死亡，身體上並無其他致命傷。腦死亡引起的呼吸停滯是死亡的直接原因，而造成腦死亡的原因在解刨中並沒有找得有利證據，不過余哲卻是知道的，這是謀殺，或者說這是被滅口了，下手的是他的上一級，是一個領主。

    那位不知是誰的領主大人，在不知道何處的遠方，透過指環的誓言契約，一個意念就完成了滅殺，乾淨、利索、精確、高效、低碳更關鍵的是無痕。

    余哲和樂霖也只能牙痒痒，除了干磨牙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那十二個被剪掉了一根手指的末世英雄活了下來，通過訊問，了解到一些消息，但所獲也是有限。他們對沃德·克魯斯的情況知道得很少，因為他們中沒有一個是沃德·克魯斯的朋友，全都是在六個月之前被招聘來的。是的，跟船里的其他工作人員都一樣，不論是船員還是研究人員，都是半年左右時間被招聘的。

    這艘船也是那個時候進行改裝的完成的。

    這些人主要是生活在非洲的白人，在非洲爆發喪屍危機時，逃離了出來，輾轉到了澳洲。為了生活，他們嘗試着尋找各種工作和機會，但除了徵兵和建築類的工作，並不容易得到一份兒長期的合同。在應聘這份兒工作的時候，他們可是經歷了多層的篩選，從眾多的應聘者中脫穎而出。等上了船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才從閒談中知道彼此有類似的經歷，意識到這艘船里基本上都是同類人，才明白在招聘中對他們是有照顧的，但問什麼會這樣卻眾說紛紜沒有定論。

    訊問很快結束了，余哲在研究人員中挑選了三十六個留下，其餘的跟船員和行政、後勤、廚房等的人員，被全都轉到了另一艘客輪，並就近開往舟山群島，將這幫俘虜全都轉交給長江防線總指揮部。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余哲一直都在招聘，也的確招到了一些，但最終留下來的不多。尤其是在戰場上去搜集喪屍軀體的任務，很多新來的人在打掃戰場這一關面前退卻了，沒能抗住。後續又有各種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一部分實習生退出，總人數上始終沒有達到余哲的預期。

    這三十六人被余哲留下來，每人給了一枚末世英雄指環。寧豪選了三個自己的助理，余哲給與了爭霸者指環。當然，這批人全都簽訂的是奴隸契約。三個助理是寧豪下一級的爭霸者，他們各自統領十二名末世英雄研究人員，留在船上，按照余哲要求進行工作。

    這樣一來，余哲囤積的指環基本上就告罄了。

    余哲這次的收穫，除了一大批各級喪屍，還有大量的先進儀器，雖然沒有經過余哲魔改，可人家的關鍵設備可是直接跟指環系統兌換的黑科技產品，這艘改裝船的確是直接用集裝箱貨船改建的，動力系統基本沒有動過，不過，實驗室的供電卻是採用的核能，而且是使用了兌換來的黑科技小型集成晶核電站，使用晶核來發電，綠色環保而且能耗高就是太過奢侈了點點。

    只是稍微愣怔了一下，余哲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晶核好像遠不如末日系值錢，這倒是一件怪事。似乎在這裏晶核還不如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