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騎砍 第七百七十七章 又見倀鬼
青州,齊國,臨淄。
城外淄水,曹植粗布短衣戴一領斗笠,與同樣打扮的張飛一起釣魚。
張飛鬍鬚花白,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丞相的兒子就那麼死了,自己的女婿也死了。
女兒現在哭哭啼啼的,偏偏還有孕了,也不知道改嫁好呢,還是就這麼拖着。
二兒子、二女兒的婚事也到了快要處理的時候,本就因為皇帝夫婦插手,弄的十分複雜;現在又想到大女兒失敗、痛苦的聯姻,更加劇了張飛的思想包袱。
恨不得拿鞭子出去找找茬,狠狠泄氣一二。
也只有在曹植這裏時能克制怒氣維持體面、儀表,可內心是真的不高興,自然沒有多少笑臉。
曹植握着魚竿閉目養神,耳中能聽到旁邊張飛折騰魚餌的聲音,聽到噗通一聲他睜眼去看,見張飛將小半桶蚯蚓、切碎的內臟混合物倒入水灣。
丟了木桶,張飛齜牙氣呼呼說:「子建先生,某先告退。」
「公上慢行。」
曹植起身微微拱手,目送張飛甩着雙袖,大步流星離去。
邊上道路邊就停着張飛的青傘蓋戎車,張飛登車後也沒忘記曹植,對着曹植拱手道別,對此曹植拱手時彎腰俯身的幅度又深了一些。
等張飛與衛士離去後,曹植才站直腰背,輕輕搖頭自笑,返回原來的垂感處。
他循聲去望,見下游有十幾名附近的民婦在河邊漿洗衣物。
不做聲,端着魚竿細細感受輕微的力道變化,顯得如山如岳,很是沉穩、鎮定。
「主人,有江都來人。」
青衣小童靠近,脆聲稟告,曹植扭頭去看,就見幾個人站在路邊,一個是拄着長幡的吳范,一個是陳群的兒子陳泰,還有一個是以孫氏舊臣自詡的馮熙。
除了吳范,其他兩個人都是半舊青灰粗布短衣,一副僕僮、隨從打扮。
感到魚竿有異動,曹植微微頷首:「有請。」
小童離去,吳范三人受邀,小童領取一個馬扎擺在曹植身側,供吳范入座。
吳范入座時,曹植收攏魚竿,左手抓着新釣的四五寸小魚,右手捏着魚鈎拔出,隨手就把小魚拋入淄水,伸手拘水清洗魚腥,張口:「我放過了這魚,誰人又能還我自由?」
立在吳范身後的陳泰微微欠身:「子建先生本是自由身,何來強迫拘禁之說?」
曹植側頭斜眼瞥視陳泰,嘴角翹起哼哼做笑:「你這一家,還真是公不如卿,卿不如長。令人想起陳公評論孫氏一蟹不如一蟹之語,着實可惜。」
陳泰臉色變的很難堪,終究是二十六歲的人,多少有點涵養在。
陳群是魏國的公位重臣,陳群父親陳紀是漢鴻臚卿;陳紀父親陳寔是太丘縣長。
不管曹植說的是陳家世代傳承的學問,還是人品道德,總之是對潁川陳氏的極大惡意。
陳泰臉色恢復平靜:「子建先生,何不問一問文則先生?」
曹植依舊細細打量陳泰,還是忍不住搖頭,又是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可惜了陳孝先。」
陳泰的臉色更是難看,袖中拳頭緊握。
陳寔與長子陳紀元方、四子陳諶季方合稱三君,只是陳諶早亡,影響力不如陳紀。
陳寔年老時,陳紀的兒子陳群,與陳諶的兒子陳忠一起辯論各自父親的功績,兩人極有辯才,爭的不相上下。陳寔才感嘆元方難為兄,季方難為弟,有了難兄難弟不相上下的典故。
與父親陳季方一樣,這位陳忠陳孝先也壯年夭折,留下三個兒子。長子陳佐在鷹山一戰里被俘,加入北府;次子陳坦被豫州牧龐林舉為孝廉,三子陳准也遷移家室去了關中。
很顯然,曹植更欣賞自強不息的陳季方一脈,對陳元方一脈沒多少好感。
哪怕陳泰是荀彧的外孫,曹植依舊沒給什麼好臉色。
吳范輕咳兩聲,詢問:「子建先生,可知吳主孫權如何評價陳公?」
「他?能有什麼好話?」
「自無好話,卻另有見地。」
吳范抬頭看盛夏的太陽,暖暖陽光落在臉上,依舊有些冷,冷意從身心內散發、瀰漫而出:「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