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電力強國 319 知我者
更新:09-03 22:37 作者:給您添蘑菇啦 分類:都市小說
上了麵包車,夏雪才暖和下來,或者說……重新冷了回來。△¢
「我沒事了。」她這會兒也發現自己不對頭了,趕緊側頭辯解道,「剛剛……是包丟了,情緒激動。」
「理解。」張逸夫露出了痴漢的笑容。
「你笑什麼?」
「沒事,呵呵。」
「……」夏雪低着頭,捏着裙角道,「總之,謝謝你吧。」
「應該的。」張逸夫繼續痴漢笑。
「下次別這麼粗魯了。」
「看心情,今兒正好煩。」
「你哪天不煩?」
「就今天特別煩。」
「說來聽聽?」
於是,張逸夫開始從頭至尾講這一連串的麻煩事情,幾乎沒有隱瞞任何細節,等事情講完了,二人也進了招待所的房間。沒錯就是招待所,與帶回家相比,還是去招待所更靠譜一些。
夏雪一直在傾聽,也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處境,進了房間坐到床上,口中嘟囔道:「這幾個幹部做得也太過分了。」
「可不是,部里也這樣?」張逸夫一邊給她倒熱水一邊問道。
「不是的,至少我所見到的不一樣。」夏雪接過水杯說道,「一般越基層,做得就越厲害,部里反倒看不出什麼問題。」
「也對。」張逸夫琢磨着,當年冀北,牛大猛就是個土皇帝,說什麼是什麼,真想玩還不早飛了?反觀部里,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大家都是個局長處長的,自然也收斂,至少看上去沒什麼明顯問題。
「只是想不到。華北局這麼重要的單位,他們還有膽子做到這一步,真的不怕惹到賈天芸麼?」夏雪喝着水問道。
「嗨,賈天芸純屬幫我和曉菲出頭,其實這事兒跟她沒關係,做到這步我很感激了。」
夏雪想了想。而後點頭道:「也對,她沒必要。」
「對,沒必要。」
「說真的,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夏雪把水杯握在手中不解問道,「省煤器這個東西又不是只有電廠用,又不是只能賣給華北局,我理解你在某些方面有精神潔癖,但也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吧?踏踏實實帶着向曉菲去經營廠子,不理那些人不成麼?」
「你看。你的意思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這就是你的思路了。」張逸夫坐在夏雪身旁笑道,「第一,這種事躲不開;第二,我事還沒做夠,經驗沒積累足,水也沒摸透,還不能走;第三。賈天芸對我來說是個莫大的機遇,我要抓住她。要走也要等做好這個工程再走。」
「我不理解。」夏雪只搖了搖頭,「我爸雖然在有的方面不近人情,但大道理都教過我,官是官,商是商,非要做官商。官容不下你,商也容不下你。」
「君不見范蠡三遷,富甲陶朱?」對常人張逸夫自然不會這麼問,問了也聽不懂,但對夏雪就可以。他知道她一定明白。
一般人搞不清楚范蠡,也會知道勾踐,也會知道臥薪嘗膽的故事,也會聽過這句話——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其實勾踐的主要優點是能忍,但光會忍是無法復仇的。越國小地後來國力得以昌盛,完全可以歸功於范蠡出色的內政以及經商天賦,他可以說是中國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經濟學家。值得注意的是,他不僅學術過硬,看事情更是明白,清楚什麼叫「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其實,這十二個字正是他發明的,在之後的每個朝代都屢屢應驗。
主子勾踐受了那麼多苦,這麼能忍,其猜忌心肯定也會變態到一定地步,在復仇之後難免不對元勛們下手,因此范蠡活得明白,完成了臣子該做的事情,便就此隱退經商。能人永遠是能人,他換了個國家只想做點小買賣,但沒用多久就富可敵國了,沒了人生追求的他該選擇什麼呢?
他給了所有富豪們一個答案和榜樣,那就是公益事業……
最終,他在春秋戰國這個平均年齡大約三十歲的時代,活到了幾乎一百歲,無疾而終,含笑歸天。
偉大的人很多,聰明的人更多,但一輩子能在商、政、權三方面都能達到頂峰,還能全身而退,最後樂享天年,做個好人的,這位怕是首屈一指了。
果然,夏雪聽了「范蠡」二字,立刻就按耐不住了,這簡直就是最好的催.情.劑。
「別開玩笑了,范蠡是商聖,怎麼能拿聖人做例子?」
「那孟母三遷不是為人津津樂道?」
「廢話,那說的是孟母,又不是孟子。」夏雪果然腦子極快,一般陷阱是不會中的,她繼而爭辯道,「再說了,范蠡棄政從商,完全換了一個國家,離開了之前的地方,他的商業成就與政治根基沒有任何關係。」
「你也廢話,那會兒一個省就是一個國,出了三環就算出國了,現在你教我怎麼換?」張逸夫也不遑多讓,「時代不同,做法不同,那會兒沒有黨,你可以隨便走,現在只有一條路——跟黨走。」
「所以呢?」夏雪攤開雙臂問道,「結論是什麼?你依然堅持幹部身份,就是為了保證政治正確性??」
她本意是調侃,卻不料張逸夫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是的。」
「……」夏雪一愣,反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這有必要麼?」
「太有必要了,這是最有必要的。」張逸夫輕輕點了點床墊,「尤其是在咱們這兒。」
「我的意思是……」夏雪飛速轉動思緒,「我的意思是,生產一個省煤器,也那麼需要政治正確性麼?」
「不需要。」張逸夫繼而笑道,「這省煤器過不了幾年差不多的廠子就全能做了,還能玩一輩子?」
「那你要做什麼?」
這是一個深邃的問題。拿夏雪本人來說,她曾經以為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後來才認識到那只是逃避,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於是陷入了「我該做什麼」的疑問中。與此同時,她能感覺到張逸夫很清楚他自己想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