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乾枯了發瘋的人」

    「畫筆變得不完整」

    「我化為了你的影子」

    「仿佛沒有那麼悲傷」

    怎麼回到家的方景不知道，呆呆怔神，躺在床上有點不知所措，任憑電話在客廳響了一遍又一遍。

    「你飛過高山和河流」

    「醉倒在我懷中」

    「可是親愛的，我還在路上」

    「跌跌撞撞匆匆忙忙」

    「你撕開了黑夜，哭了願望」

    「眼淚裝滿我的胸膛」

    響到第七遍的時候方景不耐煩起身，來電顯示吳佳佳。

    「老闆，你不是說要回來繼續簽書嗎？快下班了，你還來不來？」

    看了一下右上角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原來不知不覺睡了好幾個小時。

    「馬上，你讓司機來小區接我。」

    換了身衣服，穿好鞋，戴着帽子方景出門，走到樓下才記起來老王好像一時半會也來不了，車程少說二十分鐘呢，現在下去幹嘛？

    轉身準備上樓，沒幾步又停下，心裏糾結，「回去沒什麼事做，要不了一會也得重新下來，麻煩。」

    肚子餓得咕咕叫，按照記憶中路線，方景走到小區超市，逛了十幾分鐘拿着一盒酸奶出來，門口車正好到。

    來到宣傳組辦公地方，一樓，高偉等人還在電腦前噼里啪啦敲鍵盤，他們的工作不分白天黑夜，有時候半夜接到楊檸一個電話就得起來發稿。

    「看我幹嘛？該做什麼做什麼？」見好幾個人盯着他，方景納悶。

    裏屋辦公室，吳佳佳無聊坐電腦前玩遊戲，地上是一箱一箱嶄新的書，墨香撲鼻。

    透過玻璃窗戶看見方景走來，嚇得她趕緊關掉電腦，精神一震，隨手拿起一本笑傲江湖。

    「還有多少沒簽？」進屋後方景問道。

    吳佳佳鬱悶，就桌上這一堆，七八十本，瞎子都看得見吧，正想說話，眼睛對上方景，只見他臉色蒼白，疲憊無神，眼眸全是血絲，頓時心驚。

    中午出去都還好好的，這才多久一會就成這樣了？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眼睛好紅。」

    「是嗎？」拿出手機調成相機，看着畫面中的自己，方景不在意，「確實有點差，可能是熬夜熬多了，你下班吧。」

    拉來椅子坐下，方景拿起桌上鋼筆開始簽書，龍飛鳳舞，速度很快，兩秒鐘一本。

    看着他這副狀態，越是風平浪靜，吳佳佳越是有點擔心，扭頭看了好幾眼最後才慢慢退出辦公室，走了一會記得包沒拿又回來。

    包在門邊椅子上，見方景寫得認真，吳佳佳沒敢打擾，躡手躡腳準備拿包就走，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肯定有事，最好不要撞槍口上。

    帽檐擋住大半燈光，影響視線，方景摘下扔在一邊，一隻手拿書一隻手寫，寫完放一旁。

    門口，吳佳佳捂着嘴巴，從她這裏看去，方景原本一頭黑髮現在灰白一片，不看正臉說是五六十歲老人都有人信。

    感覺背後有人，方景回頭，「你不是走了嗎？回來幹嘛？」

    吳佳佳指着椅子上包，「忘記拿了。」

    「你，頭髮，白了。」

    見他又要拿手機看，吳佳佳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化妝鏡遞過去。

    這是我？

    看着鏡中的吸血鬼，方景驚訝一閃而過，他的記得回去就迷迷糊糊睡了一覺，怎麼醒來就變了？還有這頭髮也是，灰白灰白的。

    「無聊自己染着玩的，不忙的話去外面超市幫我買瓶染頭髮的回來。」

    「要什麼色？」

    「隨便，黑色吧！」

    「哦！」

    把帽子戴上，方景走到高偉身前，「哥，樓上鑰匙給我用下，洗個頭。」

    「門沒關，自己去吧。」

    十多分鐘後吳佳佳回來，手裏拿着毛巾和染髮劑，東西給方景後就下樓了。

    過了大半小時，原本要上樓吃飯的眾人都沒去。

    頭髮吹乾，看着鏡中的自己，方景嘀咕，「好像量用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