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刀記 第33章 放火天
「願留就留。」季茶滿不在乎地說,「反正你也只能睡地上。」語落便將床簾放下,把床上遮了個嚴實。
洪辰也並無所謂,走到窗邊打開窗子,些許雨水撲面而來,甚是涼爽。深吸一口氣,心道甲等房間就是比丁等房間寬敞,這等天氣,若窩在狹小地方,免不了悶熱煩躁。
上午的覺還未補夠,洪辰往地上一坐,倚牆便睡。
不一會兒,季茶從床簾後探出頭來,看到洪辰當真閉眼睡了,才鬆口氣,除靴脫襪,將褲子挽到腿根,見被扎傷之處已露紫黑之色,便清楚那針竟刺透了筋脈,連忙又敷藥又揉捏。好在創口甚小,加以內力流轉促進自愈,很快疼痛感就完全消失。
內傷差不多好了,皮膚上還有些淤紅,季茶繼續晾着腿,腦海里驀地浮現了應海蘭舉傘提頭而去的背影,暗道:「在這紫雲城活動,還真比想像中麻煩哩!御劍堂的人,只來了一個她麼?而且鍾駝子在紫雲城,一直追鍾駝子的羅輕寒說不定也在——去他娘的臭駝子,老添亂!」
想到這,又憶起了鍾駝子的怪異蛇形劍:「羅輕寒是愛劍之人,被他看中的劍必是好劍。哼,那我便要先找到駝子,把他的劍搞到手。」
季茶打開包袱,將那塊紫黑色金屬掂在手裏,心裏盤算:盜來幾十把神兵才煉成了拳頭大小一塊。看來,光偷雲州兵器譜上的神兵還不夠,往後還得到天州,海州,甚至另外兩國去偷。等完成偷遍天下神兵的豐功偉績,什麼十大派的武林宗師,三大國的大內高手,都不及我「採茶人」名頭響。
越想越美滋滋,季茶迷迷糊糊地睡着。等醒來時,只覺大腿上涼颼颼的,再一看床簾不知什麼時候被吹開,忙放下褲子把腿遮住,下床一看,見洪辰還在靠牆睡,窗戶徹底敞開,呼呼地不斷往房間裏灌風。
雨停風起,吹在身上倒也舒服。季茶穿上鞋襪,走過去撥了一下洪辰:「還睡呢?起來起來。」洪辰卻立馬睜眼,說:「我早醒啦,見你還在睡,一個人又無聊,就坐下來閉目養神咯。」
季茶聞言臉色一僵:「你看見我了?」
洪辰點頭:「當然看見了——咦?你臉怎紅了?難道是受涼發燒了?」
季茶一巴掌往洪辰臉上甩去,洪辰抬手捏住其手腕,連聲抱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該只圖自己涼快就大開窗戶,結果讓你害了病。你別打我,我這就去給你抓藥。」
季茶想到那光腿睡態被洪辰看見,愈發羞惱,卻又知道只要洪辰不想挨打,自己幾乎摸不到他一根頭髮,只能恨恨地放下手,咬着牙道:「抓個屁的藥。」隨後抬頭看向窗外:「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跟我去逐光門,偷他家的刀!」
洪辰一下來了興致:「逐光門有好刀麼?」
季茶說:「那是自然。逐光門掌門黃笑生,有一柄刀名為『逐流光』。這柄刀,和追風宗宗主陸行微的另一柄刀『碎清風』,原是紫雲城第一大宗門『風光門』的日月無雙刀,後來風光門一分為二,日刀便成了『逐流光』,月刀則成了『碎清風』。」
「那為什麼先偷逐流光,不先偷碎清風?」洪辰問,「既然是日月雙刀,應該白天偷逐流光,晚上偷碎清風,豈不是更好玩一些?」
季茶瞪眼道:「你就知道好玩?紫雲城不知來了御劍堂多少人,把你吊着打的羅輕寒估計也來啦。且黃笑生,陸行微都是內功到了第五境的高手,而非王遠威那種膿包。逐光門才丟了個掌門夫人,估計此刻人手分散全城各處,黃笑生自身也精力虧空,正是我們趁火打劫好時機。」
「噢。」洪辰恍然,「就是緊着軟柿子捏唄。」
「你這比喻倒不錯。」季茶罕見地誇了句人,說,「逐流光在雲州兵器譜排名第七,等拿了來可以借你用一陣子,再碰上羅輕寒,你就不容易被人家震碎兵器了。」
「伐竹刀是被羅輕寒震碎的,但空山刀不是。」洪辰反駁道,「那把刀是承擔不起我的內力,被我震碎的。」
季茶不耐煩地擺手:「行吧行吧,你說是你就是你。總之你手上連把刀都沒,碰上鍾駝子都不見得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