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叢嵐 第168
離火和他的劍道一樣固,別說只是挨了一腳,只要對方肯同意做他的妻子,就是把他打死在異鄉他也不會改口。
「跳、跳舞嗎?」離火咬了舌頭,磕磕絆絆的說道。
「你還有臉過來邀請?!」柳玲瓏瞧着他的蠢樣子就覺得生氣,可望見那雙專注認真的金褐色眸子,又不知為何,匆忙偏開了臉。
離火和她同一面向站在她身旁,聞言也將視線偏向一旁,無言的伸出了手,僵硬說道。「反正,你不來我就、我就去邀請別人了。」
「還有哪個蠢貨敢跟你跳舞?」柳玲瓏一聽瞬間炸毛,她猛一伸手死死握住離火手掌,強拉着他往前走去。「走啊,跳舞啊,誰怕誰!」
離火被她拽的跌跌撞撞,居然並沒有出言反駁,柳玲瓏停下步子回過頭,是少年伸出手,認認真真的邀請道。「我有這個榮幸嗎?」
柳玲瓏可沒有回答一句求之不得的心情,她只想一邊說着『榮幸你個頭』一邊敲一把對方的腦袋,可是不知怎麼的,居然把這想法壓了下來。
她扯住離火手腕,丟下一句『廢話』。
……
半雲姝修剪整齊的指甲險些把指側剜下肉來。
她偏過頭不再去看,可腦海中始終縈繞着二人翩躚起舞的模樣,蘇猗湖那張叫人嫉妒的臉皮,早已經在她心中被扒下來了無數次。
這個人最開始說什麼來着?
『不感興趣』……
裝着一副無辜樣子,好像天上仙女似的對凡塵不感興趣,最後還不是硬從她手裏把慕流央的心思搶走了嗎?
這女人果然該死。
她走向不起眼一角,那兒坐着個青年人,慢悠悠倒酒一口飲盡,視線只落在一旁抖落的花樹上,見她過來,舉了舉杯。「喝酒?」
「借酒消愁可真不像你幹得出來的事情。」半雲姝壓下自己摔了他酒杯的念頭,坐在了哥哥身邊,望着柔滑的酒液,卻沒得到對方的回答。
半雲蕭什麼也不說,似是醉了,一雙眼迷濛望向場中,許久,收回視線,將滿杯愁緒灌入喉中。
他又能怎樣?
同半雲姝的天真不同,半雲蕭對蘇猗湖足夠了解,非常清楚對方既然已經選擇公之於眾,就不是『玩玩而已』,是真的動了心。
半雲蕭用了二十年溫柔沒能做到的事情,在慕流央處卻是輕而易舉,他不甘心,卻又對反抗感到畏懼。
若是有一日,蘇猗湖看見他,不會再尋常喚一聲『半雲哥哥』。
只做出這一假設,便控制不住的畏懼起來,可更清楚事到如今,他和蘇猗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只有敵對。
他先愛着,便是輸家,能拿這場左右為難的棋局如何?
半雲姝看他居然軟弱了怒氣更勝,出言嘲諷。「我說你這是怎麼了,眼看着人家同心上人跳舞跳得歡喜,覺得歸根究底,是自己比不上慕家少主?」
「你不必激我。」半雲蕭把玩着空杯,杯中瓷壁上些微的裂痕正如他與蘇猗湖的二十年,曾是白璧無瑕,最終只落得一聲嘆息。
「他二人要走的路還長着呢。」
「有心思替別人擔憂,不如把她搶回來啊?」半雲姝看着哥哥漫不經心的樣子越來越氣,終於忍不住出言道。「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了。」
「你要傷猗湖?」這回半雲蕭回答的倒是快,他將杯子放下,認真望過去,聲音算不得嚴厲。「阿姝,別做不必要的事情。」
「我和你是多少年的兄妹,也算生死相依過吧?」半雲姝就知道哥哥是這麼個死樣子,倒也沒覺得太傷心。「你就這麼對待我?」
她沒指望得到回答,在半雲蕭意味不明的注視中,無奈開口。「行了,你也不用威脅,我不動她,還是得從桑衍下手。」
桑衍之於這二人,都是相對重要的存在,不會引起他們兄妹二人的糾紛,且又正好有把柄被握在他們手中,這不是絕好的人選嗎?
「隨你高興。」半雲蕭沒想到妹妹還沒放棄關於桑衍的仇恨,他本不想在這種場合暴露,但是反正……就由着她去胡鬧吧。
半雲姝眸子一轉,看到原本一臉無聊的白狼,抬步向下走去。
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