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天后:傾世涅槃 楔子三 我叫無塵
是日,天帝煞費苦心舉辦的又一次大型家宴在大天妃精心籌備了月余之後終於開始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天家正式的宴會共分三席,正午一席,傍晚一席,入夜一席。其中午席為天界眾人的小宴,並不拘束,多為故交好友的三兩小聚;傍晚一席為四方諸族的接待宴,由禮宮主持,迎接來赴宴的各族強者,分配臨時的休息居所;而這入夜一宴方為正席,在太清境的大赤宮舉行。
因她姐弟二人是小輩,也因着一個盲女一個病弱,前兩席都是不必參加的,只待入夜時出現便好。四梵天白府里,白染和白墨皆是一臉呆滯的杵在那裏,任由仙侍們更衣梳妝。
其實打扮成什麼樣又有什麼要緊呢?自己都瞧不見,打扮了給別人瞧不是太顯眼了。一雙妙目空空的望向一片虛無,白染呆呆的發着愣,其實幾千年前,她還是在乎這些的。
小仙娥的手法十分輕柔,引的她思緒越飄越遠。彼時不過是百歲幼童,學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喚火之術,卻將她的一生拉進了萬丈深淵,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記憶從那天起,便總是帶着無窮無盡的火光的。痛苦的狠了也不是沒想過自棄自戮,可當見着從未對她紅過眼的母親為救她廢了半壁修為,將她救回後劈頭的一巴掌生生的就把她打醒了。這條命是爹生娘養的,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家人掙扎。
好容易梳妝成了,白染卻連摸一摸的心思也沒有,搭上白墨的胳膊,登上雲頭便往大赤宮去了。一個是另一個的眼睛,一個是另一個的利劍,白家次子白墨與長女白染是一胎雙生,皆出自白禾的正妻婉容,但不知為何雖為一母同胞,長女白染天賦異稟,次子白墨卻從小體弱靈台混沌,連仙法都修不得,萬年來也不知用了多少靈藥寶丹,皆是枉然。
天上的風颳在耳邊呼呼作響,白染放了個罩子把白墨護住,思量半晌後緩緩道「待會正席,想必那竹輕公主也會帶着夫君來赴宴,你……也不必勉強,大不了露個臉便稱病就是了,反正他們也……」
「姐姐不必替我擔心。」白墨打斷了她的話「白墨自知廢人一個配不上竹輕公主,一萬多年了,早習慣了。」
腦海里浮現的是弟弟一貫面無表情的蒼白面孔,白染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太清境大赤宮向來是個喜慶地兒,晚間正席終於開始後,眾仙家按位分實力依次入席,四方諸族再一一進殿,最後才是天帝一家登場。
白染白墨二人隨着父母腳步早早入座左側上首,便看着眾位仙家依次進場。在她狠狠打了兩個噴嚏之後揉了揉鼻子,她才頓悟,此番也算是開了眼界,早知道此次家宴是為幾位帝子選妃,卻低估了眾位仙子們的熱情,想必定是錦衣霞袍一個賽過一個的嬌艷明媚,妝容鬢髮一個比過一個的精緻動人。
除了幾位重臣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來了,其餘的都是一族強者領着鶯鶯燕燕一群女子,霎時間大殿之內脂粉香氣濃如薄霧。白染拿起案上的玉露酒,就着壺嘴便飲了一口,果然是天家的瓊漿,比自己平日喝的口感好上數倍,只是仿佛沒什麼勁道,白染皺着眉又喝了一大口,直到身旁傳來白禾的一聲輕咳,方不情不願的坐正了,安安靜靜的倒在小杯子裏抿着。
耳邊嘰嘰喳喳的不知進來了多少,支着耳朵辨的白染直發暈,不知不覺已經半壺酒下肚,突然間一個半人高的綠衣小肉團躡手躡腳的從身邊竄了出來。
「離風?你怎麼來了?師父帶你來的?」
小肉糰子笑嘻嘻的跟白禾婉容打了招呼後便直接往白染身邊一坐。
「自然不是,師父才懶得來,我說要來為你選夫君把關,師父就把請帖送我了。」小肉團一臉嘚瑟的抓過一個小酒杯嘬了一口。
白染嫌棄的往邊上挪了挪,將小半個案幾讓給了離風。
「說起來師父到底是什麼來頭,連這種家宴的請帖也有?沒見他身邊有什麼適齡女子可入天宮為妃呀。」
「師父就是師父嘛,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不然怎麼叫師父呢,可笑南天門的守軍看不起人,竟以為我是哪家戰寵跑丟了,真氣煞個人。」
白染端着酒杯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喂,浪笑什麼,我是你師弟,咱們倆是不可能的。」離風裝模作樣的偏過了頭,緊接着便被扭着耳朵提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