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錦繡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所謂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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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做第一次的時候,難免戰戰兢兢、心驚膽跳,唯恐被人抓包,既丟了顏面,又要遭受懲罰。可是做着做着就會習以為常,偶爾做上那麼一兩件壞事,就覺得也沒什麼了不起。
比如剽竊
房俊的剽竊之路,說起來也是有波折的。
由最初心虛惶恐的道德束縛,到後來自我催眠的心安理得,這期間意識的轉變,幾乎就代表着一個純潔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墮落的軌跡
當然,這麼說其實有一些嚴重了。
反正那些個名垂千古的大文豪們要麼沒出生、要麼沒斷奶,那些名作尚未問世,自己取之一用,未嘗不可。既然能夠名垂千古,那必然是學究天人、才華橫溢,就算沒有了某一篇,想必亦是能夠創作出其它的名篇來流芳百世
再者說,穿越這種事情雖然發生的幾率很小,但既然自己能夠穿越而來,那就代表亦會有別人如同自己一般,那些名作放在那裏,自己不用,如何擔保別人也不用
既然總是有人要用的,那何不自己用呢
天下文章一大抄,今日我抄你,明日你抄我,抄來抄去其樂融融,豈不美哉
聽聞房俊要作一篇文章鐫刻於青石之上,孔穎達搖頭嘆氣,原本在皇帝面前爭取來的這個給天下儒者揚名的機會,怕是要白白錯過了,房俊這個小子驚才絕艷,誰知道能不能再鼓搗出來一篇愛蓮說那般驚世之作
馬嘉運則略感驚奇,如此之多的當世大儒在場,你小子這般不知矜持,是當真有胸有錦繡才學蓋世,還是囂張慣了,不知天高地厚
其餘一群老儒,則盡皆吃了一驚,繼而勃然大怒。
開什麼玩笑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毫不客氣的怒叱道「天下名儒匯聚此地,商議着寫出一篇蓋世文章傳諸後世,吾等之間學術不同、見解不同,有所爭議自然難免,但是哪裏輪得到你一個乳臭未乾班門弄斧簡直不知所謂」
有人附和道「正是,吾等治學一生,所研習之經義不知凡幾,哪一個不是著立說的宿儒房駙馬未及弱冠,怕是長這麼大也沒看過幾本經義,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您的官,好生將陛下侍候開心才是要事,這等文壇盛事,還是不要參與為好,汝還不夠格」
房俊斜眼睨着這人,問道「夠不夠格,非是汝說了算,待會兒本官文章作出來,大傢伙鑒一番,自有分曉。」
鬚髮皆白的老者不依不饒「簡直荒謬在場人物,哪一個不能做你的老師身為後輩,就要懂得尊師重道,這點規矩都不懂,當真不知房玄齡是如何教兒子的」
房俊心裏有些着惱,偏頭詢問孔穎達「這老兒是誰」
老兒
鬚髮皆白的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桃李滿天下,深受世人之尊崇,從未有人敢當面稱呼其一生「老兒」,簡直奇恥大辱
氣道「豎子狂妄」
孔穎達也有些頭疼,他是了解房俊脾氣的,「棒槌」的綽號也不是亂叫的,當真發起瘋來,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場。
只得溫言道「此乃國子博士齊威,當年爾父亦曾向其請教學問。」
言下之意,人家輩分放在這裏呢,就算你爹在此也得給幾分面子,你小子可別亂來
房俊頷首,表示了解。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以這個老傢伙的輩分資歷,似乎當真有詰問教訓房玄齡的資格
不過有資格,並不代表房俊願意接受。
自古以來,儒者的性情大致相同,並未有太多的變化,都是評論別人之時要仁義道德,要溫良恭儉讓,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是損失一丁點的利益就吱哇亂叫,動不動與民爭利,動不動國將不國,一個德性。
他對儒家並無偏見,但是他一致認為,秦漢之後,儒家已然完全偏離了其核心,成為統治者玩弄的工具。
秦漢之時,儒家尚且為了追求自己的理念,不惜以身殉道。
到了隋唐,以及其後的宋元明清,儒家則徹底淪為統治者的裹腳布,為其專制統治鼓吹吶喊,往往越是名氣大的宿儒,越是毫無節操,將儒學精義yngē得面目全非,也不怕死後下了黃泉,會不會被他們的祖師爺爺孔老夫子一個個的都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