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 88.禮物
他以為盛望悄悄溜來租的房子這邊了, 結果開門卻發現對方並不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屋裏倒是多了些東西, 飄窗上鋪了毯子, 塞了兩個靠枕。客廳一角多了個可以高位截癱的懶人沙發。牆邊粘了個籃球框,玄關還摞了幾個沒拆封的盒子。
江添拆了快遞,裏面是成對的水杯、拖鞋、牙刷、毛巾等等,也不管他們有沒有, 統統都買了,充分體現了大少爺的闊氣和興奮。
他把這些東西一一擺放好, 又把飲料塞進冰箱。然後拎着空了的紙箱扔到樓下垃圾桶, 給盛望打了電話。
「人呢?」江添問。
盛望大概聽到了經過的小電驢喇叭聲,嗓音帶着得逞的笑意:「你在學校北門?」
江添不想承認自己抓人失敗,半晌才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我去那邊收了幾個快遞就走了。」
「看出來了。」江添往小區門外走,一邊看着往來車輛, 一邊把聽筒換成耳機,「現在在哪?」
盛望身邊似乎還有人, 他低聲問了別人兩句,給江添發來了定位:「有點遠,你要來嗎?」
「嗯。等我。」江添說。
某人平時有點什麼恨不得在他鼻尖下顯擺。這次一反常態,擠牙膏似的語焉不詳, 手段堪比釣魚執法,顯然就是為了把他往那個地方騙。這都看不出來,他這個男朋友就可以換人了。
盛望發來的位置確實有點遠,在邊郊大學城。地鐵要轉兩條線,過去得一個小時。江添沒想明白有什麼禮物一定要在那裏準備。
今天過了零點就是1月27號, 他生日。傻子都知道大少爺在折騰什麼。但為了配合對方想製造驚喜的效果,他只得紆尊降貴地拉下智商,假裝自己是個二百五。
有點傻x,但他樂意。
江添原以為那會是某個店面或者餐廳,到了地方卻發現居然是大學學生宿舍旁的一棟小樓。盛望發着語音給他指路:「進來上二樓,左手邊第三個房間,寫着活動室的那個。」
江添順着樓梯上去,看到那個房間門口掛了個木牌,上面寫着:來訪請先敲門,謝謝配合。
他有點納悶,還是抬手敲了兩下。
門從裏面打開,他找了一下午的人就站在那裏,手裏獻寶似的舉着個小東西,彎着眼睛對他說:「哥,給你看個寶貝。」
他手裏的小東西極度配合,細細地叫了一聲。
那是一隻奶貓。
看到它的一瞬間,江添恍然有些出神。因為它長得跟當初梧桐外的那隻太像了,就連左耳多出來的那團斑紋都一模一樣。
有那麼幾秒鐘,他差點以為那隻叫「團長」的小貓時隔十二年,又來找他碰瓷了。
盛望把貓往江添面前送了送,說:「我問過了,給摸。就是年紀有點小,不能太用力。」
江添僵立了一會兒,有點無從下手。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看到這樣的小貓崽子依然是相似的反應,半點兒長進都沒有。還是盛望輕輕踢了一下他的鞋,他才抬手撓了撓奶貓的耳朵根,小東西立馬眯起眼睛呼嚕嚕地哼了起來。
「你跑這麼遠就是來摸貓的?」江添手指陷在奶貓細軟的毛里,指尖碰着盛望,低聲問道。
「來拿領養單的。剛簽完字填了表格,它現在名義上歸我們了。」盛望沖身後抬了抬下巴。
活動室里放着很多貓窩和爬架,牆角擱着餵食餵水的盆,三隻年紀偏大的母貓蜷在光照好的地方曬太陽,肚皮上趴了幾隻花紋各異的小貓,一看就不是同窩的。
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張辦公桌,桌邊夾着一沓表格,盛望指的就是那個。
「這學校搞流浪貓救助,生下來的小貓可以領養。其實這種花紋的還有四五隻。你微信頭像角度太單一了,我也不太確定,就要了幾個視頻讓丁爺爺看,他說這隻最像,簡直跟團長一模一樣。」盛望說完,摟着小貓看向他:「像麼?」
江添點了點頭。
「本來想明天拉你過來的,但人家救助協會的人要回去過年了。幫忙看貓的大爺又不管領養,我怕晚了被人搶先,就今天來簽了。那個副會長去複印材料了,我在這裏等他。」盛望解釋了一長串。
江添安靜地看着他,過了片刻問道:「找了多久?」
野貓隨處可見,寵物貓店裏都有,但要找一隻連花紋都這麼相似的無異於大海撈針。不知道這人費了多少心思。
盛望卻在滿嘴跑火車:「還行,之前就有在留意,後來又偷了你的頭像出去懸賞,找起來就很容易。」
他說完靜了幾秒,問道:「這個生日禮物……你喜歡麼?」
「喜歡。」江添說。
他其實一直是個戀舊的人,也許是記憶力太好的緣故,總會對一些遺憾耿耿於懷。就像他始終記得「團長」是怎麼慢慢長大的,又是怎麼漸漸變老的。但印象最深的,卻總是它趴在窩裏停止呼吸的那一幕。
老頭在耳邊說:「已經沒了,別看了。」
他卻固執地在那蹲了一天。
老頭說:「把你那手機頭像換了吧,總看着心裏不堵得慌?」
他卻一用就是好幾年。
老頭還說,貓老了就回不來了。可是……
看,有人把它送回來了。
窗外,太陽矮矮地垂掛在遠處的樹枝上,深金色的光斜照進屋內,給抱着貓的男生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邊。
江添不擅表達,說不出什麼好聽話。他垂眸看了一眼小貓,問盛望說:「送給我當兒子麼?」
「你等下。」盛望一隻手摟着那小崽子,拎起尾巴認真看了一眼貓屁股:「對,兒子。」
江添偏開頭沉沉笑了起來。
「笑屁。」盛望說,「這總比餃子好吧?」
「嗯,好不少。」江添轉回去:「那它跟誰姓?」
盛望:「……」
副會長拿着複印好的材料上了樓,盛望終於從他哥的悶騷話里回過神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