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倒沒說什麼，田沐靈忍不住轉過身去，「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陪我過來的朋友。筆神閣 bishenge.com」

    那護士打量了聶飛一眼，總算神色和緩了些，只是看向田沐靈時，就更不客氣了：「不是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挑男朋友要擦亮眼睛啊，我這一天天的見過多少一個人來流產的小姑娘啊，要我說，你這朋友比你那男朋友都靠譜……」

    田沐靈垂着頭，眼圈都有些紅了。

    身邊有這樣好的人，她當初怎麼就輕易放棄，瞎了眼睛找了那樣的渣男……

    ……

    進手術室時，田沐靈的腳步有些遲疑，兩隻冰涼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臉色更蒼白了。

    不是不害怕的。

    長這麼大，她這還是第一次進手術室，沒想到，竟然是要親手扼殺自己肚子裏的一條小小的生命。

    可是，一想到這小生命是來自那個渣男，田沐靈心中又充滿了恨意。

    若非那個渣男，她怎麼會受這樣的苦！

    若是媽媽知道……不，她絕對不會讓媽媽知道的。

    聶飛已經答應她幫她保密，這件事，只會成為她心中永遠的一個秘密，除了聶飛，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她咬了咬牙，跟着醫生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做完後，醫生本來建議田沐靈住院兩天，但她堅持不肯，直接讓聶飛送她回了家。

    因為她剛做完手術，下車的時候，聶飛是抱着她上樓的。

    田沐靈曾經幻想過很多次，有一天被聶飛抱着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她又該怎樣的開心，可卻怎麼也料不到，聶飛第一次抱着自己的時候，竟然是自己做流產手術的時候……

    心頭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好想大哭一場，為她那渾渾噩噩錯付渣男的半年時光……

    「你走吧，我現在沒什麼事了。」

    剛被抱進屋，田沐靈就掙扎着下地，催促聶飛趕緊離開。

    聶飛沒說話，看了她一眼，拉開門出去了。

    田沐靈怔怔地站了一會兒，默默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了，眼角一陣酸澀。

    也不知坐了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田沐靈擦了擦眼淚，這才隨手拿起了手機，目光落在上面的來電名字上時，微微怔了一下，這才接通了：「喂，江景毅。」

    「田沐靈，你是不是在帝都？猜我現在在哪裏？」那頭，是久違的江景毅的聲音。

    曾經她在封城的髮小兼死黨兼男閨蜜，出國留學四年多的江景毅。

    田沐靈此刻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更沒有心情去猜他在哪裏，低低地道：「我猜不出。」

    「你怎麼了？聲音怎麼有些怪怪的？」江景毅捕捉到她聲音里的異樣，「怎麼像是哭了？」

    「沒有。感冒而已。」田沐靈慌忙擦了擦眼淚，轉移話題想要掩飾，「你現在在哪兒兒？」

    「機場。」江景毅的聲音裏帶了幾分激動，「我終於順利畢業了。今天的飛機飛帝都，明天你就可以見到我了，高不高興？開不開心？」

    田沐靈沒說話，江景毅又道：「到時我姑媽來接我，我先去她家，你把你在帝都的地址發我一個，等我安頓好了就去找你。」

    田沐靈猶豫了一下，「我這段時間可能比較忙……」

    「再忙你晚上總不忙吧，我晚點去找你就是了。待會趕緊發我，不然我給阿姨打電話，也一樣能問到你住哪兒。」

    江景毅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田沐靈握着電話正發愣，就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傳來，抬頭看過去時，就見聶飛又回來了。

    他手裏，還提了一個購物袋，裏面是一堆剛從超市買的東西。

    走到桌邊，他將袋子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在桌上，竟是些紅糖、阿膠之類的，還有蔬菜大米之類的，「我上網查了一下，做了這種手術，好像需要多吃這些東西。還有，醫生說讓你這兩天不要吃太油膩的，多喝粥。」

    田沐靈鼻子又有些發酸：「謝謝。」

    「你坐着吧，我給你煮粥去。」聶飛轉身進了廚房。

    田沐靈望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眼淚又一次洶湧而出。

    ……

    帝都某看守所會客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