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三世祖 第三十五章 滄海笑
入府,天已經大亮。廚房早就備好了飯菜,只等人來就可以開吃了。
但現在還不能吃,先得等寧姐兒打扮一番。
着倆丫鬟帶着新衣跟着寧姐兒去了廂房,早備好熱水的下人把洗澡桶用熱水灌滿。按照郭善的要求,洗澡水都香噴噴的。
寧姐兒一輩子也沒洗過這樣香的澡,被這清新的花香一吹,疲憊吹走了大半,京兆府受過的苦立刻忘記了許多。頭一次,她生出這種回家的感覺。
香噴噴的澡竟然洗了足足一個時辰,真不知道這寧姐兒一個時辰的澡是怎麼洗出來的。
煥然一新後,郭善迎着二女進了後院。因為熟絡,所以不把她們當客人對待。一張大桌擺下來,十多盤寧姐兒見都沒見過的菜就這麼擺放着任她品嘗。
王蘇蘇都沒飽過這樣的口服,尤其感覺到了菜餚的美味。
廢話,裏面加了孜然能不美味嗎?
孜然這玩意兒現在還沒發現他是佐料,但他確確實實是佐料。
事實上許多物什大唐本來就生長的有,只可惜時下人還沒發現它的用處。但別人不知道用處,郭善怎麼可能不知道?
唯獨極可惜的是,辣椒無論如何都找不着。對於郭善來說,沒有辣椒,美食也就不那麼美了。
但對於寧姐兒她們來說,郭善所謂的不美的美食確是她們從未吃到過的。
這人一多,吃飯果然就覺得香甜可口了。早從陋室那兒要來了倆通音律的女公關,此刻就在府上吹拉彈唱奏樂呢。
寧姐兒聽說了最近鬧騰的事兒,又聽說了郭善替她告官和唐綰告官的事兒後心裏感動又挺高興的。把郭善摟在懷裏,眼裏流着淚珠兒臉上卻帶着笑,道:「算姐姐沒白疼你。」
郭善被寧姐兒這麼猛力的摟着險些沒在寧姐兒那軟而大的**下憋死,他那個鬱悶吶,暗想『姐姐誒,您不要每一次一高興就對我粗魯吧?』。
但確實寧姐兒很高興,不僅她高興,郭善也很高興。事實上,就沒有誰不高興的。
最後,王蘇蘇在寧姐兒催逼下無奈的上去奏曲了,寧姐兒忘乎所以的趁着酒意就開始跳舞。郭善那個無語啊,您那跳的是舞麼?怎麼跟耍醉拳似的?
寧姐兒醉的很快,因為她肯定是希望來一場醉的,更何況郭家特地釀造的酒一度都是烈的。
郭善雖然醉的不如她快,但也比王蘇蘇快多了。
他很高興,所以沒有節制。最後場間清醒的就獨王蘇蘇一個了,看着庭院裏瘋的郭善和寧姐兒她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胡管家幽怨的站在槐樹下瞧着自家少爺跟寧姐兒摟摟抱抱,就覺得少爺這樣做有辱斯文。
更有辱斯文的在後面呢。
寧姐兒最先倒的,卻不肯下去。在王蘇蘇好一陣勸後,終於還是下去了。
郭善還沒倒,但這廝暈乎乎的吐了兩回,後來不吐了,他要唱歌。
就抱着王蘇蘇懷裏的琴開始彈奏了起來。
於是,大白天的,一些人就聽見了一首風情獨特的曲兒。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江山笑,煙雨遙...蒼天笑,竟惹寂寥...」
一首滄海一聲笑,原本是不容易唱出那種瀟灑的。但是此情此景,郭善不想瀟灑都不行。唯獨可惜的是他的嗓音還很稚嫩,帶不出那種滄桑的感覺。
但是曲兒是好曲兒,雖說風格特異,但是音律一度是不分國界不分語言和種族的。那種激昂灑脫以及笑蒼生乃及笑傲江湖獨領風騷的氣勢是無可阻擋的。
王蘇蘇詫異的瞧着郭善,胡老漢匆匆忙忙的端着醒酒湯來找郭善,一些下人痴迷的瞧着郭善。
瞧,這就是那個郭大郎。
瞧,這就是少東家。
瞧,這就是少爺。
有人開始痴迷這位少東家了,但是這位少東家真不值得痴迷。
自個兒任性的吐了兩回,這還不是讓下人們遭殃收拾?
喝了醒酒湯後的郭善終於清醒了一些,但還是沒回到狀態呢。這廝許是憋壞了,今天難得這麼高興所以才這麼放肆來着的。
王蘇蘇又可氣又可樂的跟胡管家把這位小少爺給送回了房間,又瞧了一眼另外一間房間裏爛醉如泥的寧姐兒,王蘇蘇就知道,得,今兒是走不了了。
天光大亮,日照三竿,郭善才悠悠轉醒。揉了揉眼睛,看見了胡老漢那張老臉。
被這張老臉嚇慣了,所以郭善看見胡老漢這張突如其來的臉時再不覺得像第一次時那麼可怖。
胡老漢的臉都皺成了菊花,勸道:「少爺,喝一點。」
郭善看了一眼那椀里的藥酒,立刻搖頭。他現在看見酒就想吐,這還剛醒頭疼着呢。
「這可是老東家交代必須喝的,您也喝了這麼長時間了,今兒不能斷了啊。」胡老漢說話。
郭善皺了皺眉,道:「這酒喝了也沒多大益處,短一頓不會有什麼大礙。」
胡老漢道:「少爺,這酒可貴着咧。老東家說過,他幾十年最得意的作品就是這藥酒了。他說少爺您長不高,想要強身健魄就必須喝這酒兒。您不愛習武,卻因為您文才了得所以老奴不怪您。但您不習武,這酒總該喝吧?」
郭善無奈,只好皺着眉喝了。
「蘇蘇姑娘們呢?」郭善問。
「昨兒你們都鬧的挺長,寧小娘子喝的最多,現在還沒醒。蘇蘇姑娘早醒了,這會兒在院子裏看書呢。」胡老漢說。
郭善聽言點頭,胡老漢立刻讓婢子跑進來給郭善穿衣。
一個人墮落後會習慣性的墮落,郭善如今不那麼抗拒婢子幫他穿衣服了。這倒不是他開始變得沒人性,實在是他本來就不是個愛動四肢的人。
洗漱,帶上頭巾出了屋。在庭院果然瞧見了看書的王蘇蘇,忙上前去問話。
你說王蘇蘇吧,永遠是那副樣子。但那副樣子卻就不給人違和感,他看書時就是那樣恬靜,跟你說話時就是那樣輕柔,反正郭善就覺得這姑娘一舉一動都規範極了,簡直挑不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