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雅想聽，替身就用她自己的聲音，娓娓道來「剛剛進房間的時候，我發現垃圾桶里有個剛被拆掉的包裝袋，上面寫着明前龍井。筆神閣 bishenge.com」

    「那也不能斷定就是我喝的吧，也有可能是保鏢喝的。」

    「他們忙着保護你，哪裏還有時間喝這種功夫茶。再說了，那個牌子的茶葉可不便宜，都快趕上黃金了，那些用命賺錢的保鏢，自然捨不得喝。」

    替身分析得很頭頭是道，薇薇安頗為佩服，還說「這究竟從哪裏找來的奇人啊，觀察力可以啊。」

    「小姐誇獎，一點皮毛而已。」

    柳雅在旁邊冷哼着說「的確是皮毛，而且學的也不像！」

    「像不像呢，最後要由寧子軒來決定，我們誰說的都不算。」

    柳雅不甘心處處被這個替身碾壓，就要開口反駁。

    可嚴斐然已經聽夠了無聊的辯論，便先說道「可以了，讓替身回去消化一下今天的內容，然後等明天再學一學你工作時候的狀態。」

    什麼，還要和她見面？

    雖然討厭那個替身，但是柳雅必須要承認，那個女人的學習能力很強，才和自己聊了一會兒，神態和細微表情就學了個七七八八。這若是將自己的方方面面全學會了，那到時候，誰能分清楚誰是真的柳雅，誰又是假的呢？

    想到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面對面地站着，柳雅突然遍體生寒，而後驚疑不定地問「她若是把我全部的東西都學會了，我的存在也失去作用了吧？」

    「放心，不會殺你滅口的，因為我們並不稀罕你那條命。」

    柳雅似乎並沒有聽進去薇薇安的話，她依舊盯着替身，眼神虛空。

    見她這副樣子，嚴斐然又說道「我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若不是寧子軒逼人太甚，我們也不會想這麼多法子來回擊。對你，我們更是沒有加害之心，合作結束，我們便沒有關係，各自安好。」

    清冷的聲音，讓柳雅的心頭划過落寞，眼眸也緩緩垂下。

    薇薇安知道柳雅心生不舍，而這份不舍讓她嗤之以鼻，反諷道「怎麼，你是捨不得這裏嗎，那可以繼續住下去啊，反正我們房子多，不需要你這份租金。」

    雖然是嘲諷，可柳雅卻覺得是個機會，立刻抬眸問「你是認真的嗎？」

    呃……

    薇薇安沒想到柳雅竟然心動了，立刻改了口氣，說「開玩笑而已，你可別當真。」

    這麼大的人了，說話還像兒戲一樣，真是不靠譜！

    柳雅心中對薇薇安諸多不滿，但是嚴斐然卻覺得薇薇安那又慫又窘的表情特別可愛，抬手就揉了揉她的頭髮。

    在柳雅的印象中，嚴斐然是不苟言笑的，可是此刻，他不但笑了，還將全部的溫暖都給了薇薇安，他的眼睛裏，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柳雅的心裏好難受，但是她覺得這樣的難受十分奇怪，畢竟她又不喜歡嚴斐然，那個男人對誰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深深呼吸了下，柳雅努力擺托掉雄口的窒悶感，昂着下顎說「我會走的，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呢。這裏，我也不會再來了，因充滿了太多不開心的回憶。」

    她的話，透着決絕，卻讓薇薇安和嚴斐然都是心中一緊。

    緊緊盯着柳雅的眼睛，薇薇安問她「都是哪些不開心的回憶啊？」

    「被人關着，被追殺，被利用，被欺騙，難道這些開心的嗎？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要問！」

    雖然柳雅的語氣犀利了一些，但是薇薇安沒和她計較，反而面露釋然的神色。

    她這古怪的反應，也讓柳雅輕輕皺起眉，不知道她那輕鬆感是從何處來的。

    懶理柳雅的觀察，薇薇安伸手拍了下手掌，元氣十足地說「今天該學的也學了，該了解的也了解了，那就這樣吧。」

    說着，薇薇安從柳雅面前走過去，而後是替身，待最後面的嚴斐然也走過去的時候，柳雅不由自主地要跟上。

    可腳步剛剛抬起，就被她硬生生停了下來，最後還強迫自己不去看嚴斐然的臉，語氣冷漠地說「慢走，不送。」

    薇薇安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那女人失魂落魄的，好像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眸子眯了眯，薇薇安未置一詞，扭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