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娘子艷名洗白生涯 419春晚藤花盡(下)
他看着這相府嫡女身邊的小美人兒,在試探中帶着三分篤定:
「挽遲姑娘…是在等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側過身,羞惱嗔着,耳下細細的珍珠墜子搖盪不如一心她的心。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晚生一直知道…」他輕輕地笑着,她聽到他漸近的腳步聲,踏着藤花初落的碎葉。她那時的心情,回想起來一如英雪殿午後斑斕的春光般吧。
她與鄭錦文是在見過了幾次面,她似乎都不太記得。只記得最後那一面,因為聽到有腳步聲走來,她在吃驚中匆匆轉身離開,走得太急險些失足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了腰。她顫抖道:
「放開,有人來了…」
「不會過來的。」他是不是吻在了她的耳後,她並不知道。她清楚那一瞬間只是相府廊上的暖風花香,是她在英雪殿午後歇覺時的迷醉春夢。
但她卻唯願是那一吻。
只願他如夢中一樣,和她就在那花廊花影之下,吻着她的唇,她的手,吻着她滾倒在了花架後,成就一段不足以與外人道的鴛鴦交頸之夢。
但她從英雪殿的女官房中起了床,掛起帳子,隱去了花影藤枝。
她在妝鏡前照着自己睡起嫣紅的臉,吩咐青衣打水來。銅盆中映出她的面,她分明記得那一天,他
果然放開了她,安慰含笑:「我在這裏,這會兒不會有人過來。」
她一怔,終於能確定知道他這幾回偏偏與她遇上,亦不是無心。遠遠的似乎確實有人在說話,把來人引開了。她便有了勇氣:
「相公器重你。你的文章…也看過了。」
她並不提淑真娘子看過他的文章,只低了頭絞着衣角,又抬頭看他,她凝視着鄭錦文那驀然炫亮的雙眼,他果然是明白的。
而她只知道,娘子若是出嫁後看中了府里管事讓她嫁去做管事婆。那她就可以喜歡娘子看中的管事。若是帶着她陪嫁,讓她為侍妾,她就可以喜歡娘子的夫君。因為她要一輩子跟着娘子。挽遲漲紅了臉,百般隱藏噪音里的顫抖着:
「若是…若是…你若是對…有心,好好讀書。去得個進士功名。再向相公提親——!」
說罷,她就轉身離開了。
那一別之後,他與她的肌膚相親就只在夢中。
等到她成了女官,出宮去六橋蘇堤,她終於再見了那清俊公子,他也同樣記得那一日廊上的舊事,他依舊摟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話話。
她在那一日回宮,深夜裏卻伏在房裏痛哭了一場,她不明白如此好的機會,她卻那樣害怕僵硬,她居然無法和他說出心事:
她一直在思念他,思念那紫藤花下的他…
她不喜歡官家。雖然她一直以為娘子嫁給誰,她就要喜歡誰。然而待得娘子真的嫁了,她才發現並不是如此…
她眼睛裏只看得到鄭錦文。
「內人。」
「娘娘起了?」
「還在歇午覺呢。」
挽遲守在張昭儀的房前,靜靜等着娘娘起身,因為廊外春雨收歇後的陽光,照得窗外花枝迷離閃爍,她突然有了些傷心之意:
她若是和娘娘一樣聰明有見識,若是再對鄭錦文體貼用心一些,也許就能聽到那一天他在廊上的那一聲無奈長嘆。
她那時並不知道,鄭錦文是不能科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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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中。
張相公已在書房內,正沉默持筆,寫下聖人之言不過是四字:
中庸之道。
鄭錦文報門而進,看得如此,不由得勸道:「此四字,非相公這般有壯志雄心,捐身謀國者豈能明白?若是庸常無志之人,守着這中庸兩字度日,不過是朽木死灰一般罷了。」
正所謂無為是以無過。若是不敢有所作為,當然無錯無過。
「但相公豈屑於此?陛下豈屑於此?」
張相公喜愛鄭錦文,自然有他的原因。聽得如此他終是擱筆一笑:
「然則既是有錯。就應該退位讓賢。」所以他是時候辭去相位,告老回鄉了,相公感慨看着眼前的得力門客,他方才離府去酒樓里見什麼人是稟告過相公的,「澄堂。這幾年,外面的事都多虧你打理了。文憲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