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很快添了一位秦姨娘。
對於這位秦姨娘的來歷,府裏頭只是說,那是二爺在濟北時收用的丫鬟,因為懷了身孕,所以提了姨娘,前段時日還在養胎,等胎相穩了,二爺才將人接回來。
這種解釋當然是在掩耳盜鈴,但他們樂意去說,顧妍也就當個笑話來聽。
秦姨娘的存在給了賀氏一個沉重的打擊,顧二爺對賀氏諸多忍讓,好說好勸,賀氏依舊吵鬧不休,最後還揚言要帶着顧媛一起回娘家。
顧二爺這段時日對賀氏退讓太多,他自己也覺得已經到了極致,心裏是怨她那日如此對待秦姨娘的,害得秦姨娘險些滑了胎,更讓他覺得自己這樣聽憑賀氏委實窩囊。
狠了狠心,顧二爺也就任由着賀氏按着她的性子胡來。
賀氏愣了愣,什麼也不說,整理箱籠就帶着顧媛回娘家。
顧婼瞧着這齣鬧劇,嘖嘖嘆道:「二伯母還真是說風就是雨,賀家在邯鄲大名縣,這一去路程便要兩日,來回折騰也不嫌累,難不成還指望二伯父親自上門將她迎回去?」
「當然不會了!」顧妍搖頭道:「二伯父既然由了二伯母,又何必還要自降身段?祖母都沒有出言挽留就由了二伯母回去了,那定是心裏已經有了數了,依我看,到最後也只會是二伯母低頭回來而已。」
唐嬤嬤不由又看了幾眼顧妍。
這些時日五小姐可越來越懂事了……倒不是說她乖巧,而是這看事明理都比其他人要透徹許多,連二小姐這樣年長几歲的都比不過。
顧妍眯了眼,伸了手指與顧婼比劃,「二姐不妨與我打個賭,我說二伯母不出半月便會回來。」
「半月?」顧婼一驚,覺得這似乎太短了些,但也饒有興味地接道:「你說賭什麼?」
顧妍烏溜溜的眼睛轉了圈,笑得眉眼俱彎,「就賭。二姐以後只要出門,都得帶上我!」
原來是想出去玩……
顧婼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點頭便應下了,卻見顧妍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顧妍在想什麼?
她如今想的最多的。無非就是母親的病情,還有就是怎麼改善衡之的身體。
今兒個一早便傳來了消息,龐太醫在回程途中因馬車翻車殞命了。
本來還指望着龐太醫回來,給柳氏好好調理身體的顧婼和唐嬤嬤都大吃一驚,既是唏噓又是失望。
如上一世一樣。侯府里除了對龐太醫的意外身殞表示遺憾惋惜之外,並沒有去為龐太醫身死原由刨根究底。
又不是顧家的人,最多也便算是顧家的上等奴才,送些銀子過去給人家家人作為一番撫恤不就好了,哪裏需要大張旗鼓沒玩沒了的?
這也是大多數人的看法。
顧妍是不曉得龐太醫的死因有沒有黑幕,但無疑一切都在按着上一世的軌跡運行。
眼下等對付完賀氏,接下來的目標,就該成了她和衡之了,而等到一雙兒女相繼出事,以母親那破敗病弱的身體。又如何還能支撐得住?
讓母親身子好起來已經是迫在眉睫之事。
顧妍請了芸娘那表弟阿束幫了個忙,去外頭找了下胡掌柜來府上。
作為柳氏陪嫁的家僕,胡掌柜到二門處見一見主子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對方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便有些奇怪罷了。
顧妍給了胡掌柜一張畫紙,道:「你派個信得過的人,去陶然居守着,如果看到這個人了,不要驚動他,將他的行蹤悄悄記下。然後找人告訴我。」
那畫上畫的,自然是晏仲的肖像。
這種跟蹤人的事情,居然讓他去做?
胡掌柜不敢置信地抬頭。
這得是一種怎樣的信任,才能放手交由他去處理?
要說顧妍見了他一次就對他信任有加。那當然不可能。她願意交給他,是因為他足夠的忠誠。
上一世母親所有嫁妝財產被顧家吞併,連手下的這些僕從的賣身契都到了顧家手裏。
柳家僕從簽的都是活契,到期了,顧家花大價錢請胡掌柜續簽,他也沒有理會。拿了賣身契便轉投到舅舅手下,倒不似其他人貪慕眼下利益。
就衝着這一點,在如今人手緊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