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歌曉是真的被李毅的無理要求激怒了，所以她給李毅的第四張試卷，根本不是學生的試卷，而是有關黎曼幾何的習題集。

    黎曼幾何是超出歐幾里德幾何體系之外的幾何學，基本公理就與正常的幾何不一樣。

    歐式幾何告訴我們，過直線外一點，有且只有一條直線與已知直線平行，但在黎曼幾何的世界中，過直線外一點，不會有任何直線和已知直線平行，也就是說在這個幾何體系內同一平面任何兩條直線都是相交的。

    在這樣一個與現實世界不同，規則扭曲的數學架構里，所有的問題都變得似是而非，需要消耗大量的腦細胞。

    童歌曉很喜歡黎曼幾何，她正在攻讀首都師範大學的在職博士學位，畢業論文的研究方向就是黎曼幾何，也就是說，這張試卷上的題是數學專業博士生的研究內容。

    而且，對於童歌曉這個在職博士來說，這套黎曼幾何習題集有些超難，前幾道題她都不會，糾結了好幾天也沒想出所以然來，正好遇到了猖狂的李毅，就一股腦丟給了他。

    你不是能耐嗎？連那種要求都敢跟老師提！既然你那麼能耐的話就把黎曼幾何搞定，你若連這都能搞定，老師就認栽了！

    在童歌曉看來，李毅算是數學能力再高超，也不可能搞定黎曼幾何。身為一個高中生，能搞定奧數已經是妖孽中的妖孽了，要是搞定連博士生都搞不定的難題，那還了得？

    可是，李毅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黎曼幾何的數學題，在李毅眼中其實也是幼兒園級別的數學題，與前面的卷子差別不大。

    你想想看，幼兒園的小朋友會覺得「二加二等於四」的題目比「一加一等於二」難太多，光手指都要多數兩個，但大人就不會覺得這兩種題目有區別。到了李毅這個層次，黎曼幾何與「一加一等於二」也不會有什麼區別了，都是最基礎的東西。

    題目到手，他又如行雲流水一般寫下答案，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

    童歌曉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李毅飛速寫下算式，嘴巴里幾乎能放下一個鴨蛋！

    天啊，第一題原來是這樣做的，這麼巧妙，我怎麼就沒想到！

    第二題居然需要這樣一個函數變換，太天才了！

    第三題……咦，這個步驟我怎麼看不懂，這是怎麼個思路？

    當李毅把整份題集寫完，童歌曉還死死地盯着第三題，研究李毅到底是怎樣做的！

    「這個主要是張量分析方法……」李毅看到童歌曉疑惑的神情，隨口解釋了兩句。

    「啊？」童歌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題是這麼回事！

    然後她再看向李毅的眼神就完全變了。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連黎曼幾何都玩得這麼溜？數學系的本科生也不會有這麼牛！

    而這樣一個牛人，居然是她的學生，並且次次數學分數都是個位數，你能相信？

    李毅根本沒把童歌曉的驚訝當回事，指着後面的習題道：「你再看看還有哪些不懂，我都給你講講。」

    眼看一個學生要給自己講題，童歌曉就算真不懂也不好意思問了。再回憶起剛才自己說過，如果李毅能把這套題做對，就一切由他的話，她的臉又變成了晚霞。

    「那會兒他一定是開玩笑的，一定是……」童歌曉不斷地安慰自己。

    李毅倒好似忘了剛才逗弄童歌曉的話，只淡淡地道：「還有題嗎？」

    童歌曉看着李毅這幅得意勁兒，不知為何怒火就涌了上來，高聲道：「有！」

    拿過一張白紙，她唰唰在白紙上寫了起來。李毅側頭一看，好傢夥，哥德巴赫猜想！

    哥德巴赫猜想，是十八世紀德國數學家哥德巴赫的一個假設，但他自己無法證明，於是就寫信請教赫赫有名的大數學家歐拉幫忙證明，但是一直到死，歐拉也無法證明。

    時至今日，哥德巴赫猜想已在數學界流傳近三百年了，無數數學家都曾仔細研究過，但無一能夠證明。

    童歌曉寫完歌德巴赫猜想，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你不是能嗎？我看你這回吃不吃癟！

    「你若能把這個問題證明了，老師不用說給你那個了，就算把自己賣給你都行！」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紙張不夠寫呀！」李毅望着這張白紙嘆了口氣，「我有空寫份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