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魘 282來者不善
於是某些人優哉游哉出城,丟下那堆爛攤子給梵天部和神咒部的各級神使統領們收拾,一路潛行快奔,晝伏夜行。
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京郊驛站加急快報傳到風燁國禮部,禮部齊齊轟動,頓時人仰馬翻。
「軒轅太子與玄淵玉簌公主突然現蹤,現率護衛三千駐駕京郊京華驛站,請接!」
軒轅太子及玄淵玉簌公主,在風燁國士上,以拉風之姿公開出現。
據說這兩位莫名其妙從赤州失蹤的牛叉人物,出現得更加莫名其妙,京郊驛站的小吏早上一覺醒來,看見一個滿身灰土的人撞進來,像進自己家內室一樣,隨手抓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就喝,喝完,拿他擱在椅子上的官袍擦擦嘴,順手抓起一個果子「咔嚓」「咔嚓」的啃,一邊啃一邊「呸呸」的吐皮。
小吏被這人一連貫流暢自如的動作震住,擦擦眼屎糊住的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不是這京中的哪位王公貴族後代或者大佬——他雖然官職低微,但京郊驛站地位特殊,迎來送往的都是貴賓,便是皇帝也熟悉的,如今一見不認得,膽氣立壯,大喝一聲:「來者何人,竟敢闖我風燁國天子腳下堂堂驛站!」
不想那人將果核一扔,眼睛一瞪,聲音比他更大:「床上何人?竟然敢對我大呼小叫?」
驛官被他這一喝又震住,職業習慣使然,立即又開始努力思索自己是不是漏掉了誰家公侯沒認出來,瞧這人這口氣,比最勇莽的七皇子風慕然還牛幾分。而按照多年宦海浮沉總結出的規律,口氣向來是和地位成正比的。
「敢問上官何人?」驛官開始小心翼翼。
「玉簌公主侍衛蕭寒」該人手一揮。
「……」
等到小吏終於弄清楚對面這牛人是誰時,立刻不敢怠慢的抖着手指寫文書,遞交禮部,然而此刻彪悍的玉簌公主侍衛,一出現就出現在人家臥室,一點準備不給人家。拖着人家穿着內衣就寫報告也罷了。甚至直接用自己的狗爬賴字在單上註明:風燁國禮部!忒不知禮!竟然未曾出城先迎?軒轅太子及玄淵玉簌公主都很生氣,爾等太過分!」
驛站小吏拿着那單子抖抖索索命人飛馬快傳,早已等在京城的三千護衛已經更早一步接到風菲菲終於到達的消息。第一時間出城迎接,風菲菲一見他們就胳臂一揮,道:「明日全給我換新衣,一色大紅!換最好的鞍鞘!鑲最刺眼的寶石!我低調夠了!從現在開始。我要高調!」
「嚎叫」着要高調的玉簌公主終於駕臨,風燁國朝廷接到消息。一時臉上表情不知該擺出歡喜還是痛苦好,歡喜的是,一個多月來玄淵和軒轅的官員坐鎮風燁國,****逼着風燁國上下尋找他家失蹤的主子。玄淵官員天天和他們喝茶討論玄淵和風燁國的國境線是不是該再向南挪移一點?兩國交界之間的風燁國玉森國民已經被玄淵同化,不如乾脆自風燁國地圖上抹去?軒轅官員則充分表示了對奈良城的渴慕和嚮往,並提出希望能和友邦朝廷共建奈良城的美好願望——風燁國朝廷。上至宰相,下至各部小吏。為此足足一個多月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今好歹,終於解脫了。
痛苦的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玄淵和軒轅的幾個官員便已經不是善茬,何況本主乎?用腳趾頭的指甲蓋也能想到,「被圍攻失蹤,歷經千辛萬苦才逃難至此」的玉簌公主和軒轅太子,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為此,風燁國宰相特意進宮,想請示陛下如何迎接,一旦玉簌公主和軒轅太子問起遇襲之事又該如何應對?
風燁國皇帝自從病重,已經多日不見臣屬,風蕭宮終日重簾沉垂,臣子們只能隔簾請安,於一片藥香和光影幢幢中估摸着陛下的病情,今日宰相本想大抵又要在迴廊下跪上半天才能等到一兩個字,不想話音剛落,裏頭便是「啊」一聲低呼,隨即有了點動靜,模模糊糊聽不出是什麼,過了一會兒太監出來傳旨:「盛禮相迎,無所不應。」
這八個字拿到手,火炭似的燙着了宰相,「無所不應?」這話太過了吧?陛下不知道軒轅太子的厲害嗎?萬一他要風燁國割三城以賠償,難道也應?
宰相立時覺得,早知道還是不來請旨的好,陛下明明就是病糊塗了,他把這道旨意小心的揣在懷裏,退了出去。八個字的後四個字不想理會,前四個字還是要遵旨的,為此,風燁國宰相特請目前在京輩分地位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