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二百一十五回:風雨晦暝
必須再向南去。
一路向南,前往當年神無君的友人遇到天狗始祖的國度,去尋找那隕落的大妖。天狗始祖的屍體,沉在南國的山谷中。那裏是兩座山頭被劈開而成,是始祖的起源,也是天狗一族的起源。
然而,這一存在於現世的地點,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就算抵達山谷,他們也必須尋找靈脈,進入死與生的間隙,以前往天狗冢的真正所在。這地方聽起來就玄乎其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死生的間隙,連雲外鏡也無法看清內中全貌。也因為如此,即使想提供更多信息,曉也愛莫能助。
商議的過程中,霜月君不斷揉捏着鼻樑與太陽穴,大家都有些憂慮地望着她,擔心她狀況太糟,承受不住。她甩甩頭,最後拍打了一陣兒臉頰,讓自己精神起來,竭力鎮定地說:
「關於天狗的事,我與其他擔憂之事同等地牽腸掛肚,很想親自前去探察,看一看事情到底如何。原本我希望能為你們提供一些幫助然而,我現在的狀態,諸位也有目共睹,而任務相關,我更需要向那位大人請示,不可擅自輕舉妄動。我一旦獲得准許,就會去往那片是非之地。至於你們大家有何打算可以先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從那位大人那裏得到什麼答案。當然,不要抱太大希望才是。」
「那,你們想去哪兒呢?我可以去麼?」問螢睜大了眼睛,不住望向門外透進來的光,對一切感到新奇極了,「而且,兄長不是早就說過,我已經到了該離家歷練的時候嗎?以前我留在這裏,是要照顧奶奶,可現在有曉了,我也能和你們一起去闖蕩了!」
她雀躍的話兒像蹦跳的小石子,砸進一潭死水裏,只冒出個沉悶的水泡。問螢疑惑的目光從幾人面上掃過,曉仍平靜如常,霜月君依舊滿面身心俱疲,這都不算什麼,可她的兄長與他二位友人,也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分明得到了重要的信息,他們依然躊躇着,如同有滿腔心事,拖住了啟程的步伐。
好一會兒,謝轍才放下了支着額頭的手,仿佛在深思熟慮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若實在沒有頭緒可能真只有天狗冢一處可去。我知傳言那裏有去無回,但我們沒有辦法,此等天下大事,當為首重。」
「你——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啊?」寒觴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你是忘記了聆鵷嗎,我們還沒找到她啊!而且我們現在說的一切,不都只是猜測嗎?沒有任何證據表示魘天狗、無庸藍、葉聆鵷就在那裏!」
謝轍皺着眉,情緒難得有些激烈地反問:「我怎麼可能忘記她?比之於你,我對她的關心不會少半分。對她的下落,她的安危,我都日夜牽掛。」
寒觴挑起上唇,露出略為諷刺的笑。旁邊的問螢緊張地小聲吸了口氣,卻不敢勸阻不輕易動怒的兄長。
「我還真是看不出來。為了更重要的天下大事,為證據不足的憑空揣測,你不是打算把她扔在一旁嗎?」
「如今形勢,我們還不知去哪裏尋她,更不提如何搭救。而天狗一事,反而眉目清晰。再者,倘若天狗冢鬧出事來,我們未來要面對的對手,會更加可怕。」謝轍眼睛有些泛紅,卻堅持說着,「光是妄語之惡使的魘天狗,已經讓我們處處受到掣肘,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來一隻天狗——甚至一群,不光我們,天下又要面對什麼?我們是要賭敵人的弱小,還是仁慈?」
「可聆鵷呢,聆鵷怎麼辦?」寒觴搖着頭,絕望地一一看過屋裏的人,「我們要當她不存在一樣,掉頭就走嗎?我做不到,老謝,你就真的做得到嗎?」
謝轍報以沉默。良久,他握緊拳頭,似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你難道忘了,你的兄弟,說不定也與」
寒觴一巴掌拍在桌上,桌面咔嚓一聲,出現了猙獰的裂紋。但他的表情卻並不憤怒,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他當真忘記了嗎?怎麼可能,他只是太害怕了,才極力避免談論這個話題。他本是支持謝轍的,只是所有的事都是曉的分析與猜測。雖說根據他的經驗,這些言論足以作為決定事態走向的參考,可他還是感到一陣悲悸。
問螢可在一旁聽着呀
「兄、兄長?」問螢的腔調果然有些變了,「我先前,一直沒敢問你呢」
「」
「溫酒他」
寒觴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