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二百二十七回:糾紛只是插曲
「抱歉,我想邀請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其他任何同行者,不論是下屬、護衛、朋友,還是弟子,都是不被允許接待的。」
羿昭辰不厭其煩地說。雖然,他的耐心確實快被耗盡了。羿暉安又回去和阿德勒嘮起來了,真煩,她就不能自己出來解釋?
「若執意隨行,我們就只能請您回去了。」白冷也克制着,「如果您願意遵守規則,馬車倒是可以被安置在庭院。車夫可以在幾天後接您。」
「不必。」樂正雲霏又轉向身旁的兩人,「我說過,送到這裏就好。讓車夫送你們回去吧,戲樓上下,還需要你們照顧。」
「都說不建議您本人來了。」徵輕嘆一聲,「誰知道她開陽卿安的什麼心。」
「不信任曜州的廳長,您就此打道回府也沒有任何問題。」
白冷的態度十分強硬,這讓羿昭辰省了不少心。若擺出對家裏人那樣模糊的、搖擺的態度,他會頭疼死的。好在目前看來,白冷將這幾日的安排視為工作般嚴謹。
徵瞪了他們一眼。
他對師父說:「光是勸商別一起跟來,我們嘴皮子都要磨爛了。真怕角這會按不住她。」
「您現在回去也是好的不必您親自來,我願代勞,謹防不測。」
白冷又開口了:「請注意,我們需要玉衡卿本人到場。任何代理形式也是被禁止的。」
羿昭辰幫腔道:「還是說,您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取代師父的名號?」
宮也惡狠狠地瞪過去。但與徵的斜視不同,她就這樣直勾勾看過來,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並不能嚇退兩人。在公安廳吃飯的人,這麼好欺負還得了?
「當務之急,是你要替我代行霏雲軒的總務工作。」雲霏的嗓音仍是那麼輕盈,就好像剛才的混亂沒能將她的心情撼動分毫,「我信你,也只有你能做好。戲樓方才恢復運營,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再不回去,你師妹可真要殺過來呢。」
前面的囑託是那么正式,一句輕快的玩笑話作為收尾,讓宮的心情愈發沉重。師父總是這樣,用看似無關緊要的態度承擔許多。但是,這之下又有什麼打算,她很難參透。作為她的開門大弟子,宮能做的,只有嚴格遵照師父的指令。這一點,徵也心知肚明。
「請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宮說罷,徵又看向了羿昭辰和白冷,伸手指了指馬車。
「我們師父帶了不少行頭。作為徒弟,我們幫她把東西帶進去,總是可以的吧?」
「我們自有人代勞,還請不必費心。」
說罷,羿昭辰拍了拍手。隔着白色的手套,掌聲有些沉悶。兩位警服筆挺的人邁着整齊的步伐小跑而來。羿昭辰沖馬車示意,兩人便走上前去。徵連忙跑上前,有些兇惡地說:
「小心點!如果摔壞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們可得照價賠償!」
只會執行羿家命令的警員將他無視,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跑向宅邸。白冷粗略掃了一眼,還真有不少東西。不知其中有多少是徒弟們硬要安排的。
更不知道,法器是否被藏在其中。
這邊的爭執還未結束,街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門口一片光亮,作為光源的車燈逐漸靠近了。馬兒有些受驚,不受車夫控制地向前奔了一段距離。有箱子從側方摔下來,徵顧不上撿起,狼狽地追着馬車。聽動靜,還好沒跑出太遠。
宮的表情凌厲起來,看上去很不愉快。不難猜出,將有怎樣的人物從這輛轎車登場。
最先下來的,是一位男性。他們倒都認識。
曲羅生一手拎着一隻黑箱子,另一手將車門拉得更大,恭敬地傾身。從車內伸出的另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他的手套上。接着,白皙的長腿落到地面,高跟鞋輕碰地面,發出一聲脆響。款款走來的是一位人們耳熟能詳的女人。若在千華巷,她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
殷紅走到他們面前。她搖着一把黑絨紅摺扇,優雅的步伐甚至給人一種錯覺:仿佛有無形的紅毯在她面前徐徐鋪開,另有深紅的花瓣紛紛揚揚。白冷不自覺地與羿昭辰對視一眼。他不擅長應付他們。從九爺和曲羅生的表情上看,他無法判斷關於「禮物」的事,會對她和羿暉安的關係造成怎樣的影響。至少,羿暉安不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