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四百五十二回:逐鹿中原
不做任何掙扎與反抗的妄語,就這樣憑空消散在每個人的視野。除了那一句形同詛咒似的話語外,他什麼都沒有留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從這個是非之地離開,再也不回來。
但皎沫還有一件事要做。
「請將那柄名為怨蝕的直刀交給我。」她這樣直白地對朽月君說。
這時候,朽月君才轉過身,儼然一副事不關己準備離開的架勢。聽了這話,他竟是僵了一下,半晌才猛回過頭,露出有些複雜的、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該不會是在和我說笑吧?」他實在有點兒忍俊不禁了,「我知你或許是代表陰陽往澗說的這番話。但這等異想天開的夢話,要不還是到夢裏說去吧?」
「這些兵器只會給人間帶來災厄,只會給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這點,想必您知道。」
「要不你直接報我的大名吧?」朽月君嘲弄道。
皎沫卻輕輕搖頭:「不,我並非刻意針對您一人。您該知道,既然您可以對此做些手腳,那麼別人也能做到。雖然一些兵刃在您手中,您又該如何保證,它們一直在您手中,一直在您所能掌握的範疇中?」
「呵呵,這些話術,是陰陽往澗教給你的?」
「不是這樣。」皎沫輕易地否決了,「他只是告訴我,鬼仙姑說過,這些東西絕不能就這樣流傳下去。」
謝轍和凜天師相顧無言。雖然對於他們來說,就算收回這兩把兵器也沒有什麼關係。說到底,這本就不是屬於他們的東西。實際上,也不屬於任何人。不論在歿影閣保管也好,還是被朽月君據為己有也罷,本質上,它們都只是逝者的造物。
但在皎沫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情緒突然顯得有些激動。
「那個女人——那老不死的,當真是死透了。她說的話也同鬼話一般,在我眼中無異於言而無信。我們的賭局還遠遠沒有結束,她竟然選擇了逃避的方式。雖然我不認為我會是輸掉的一方,但她未免也太狡猾了。說好以影子作為賭注,竟就這麼一走了之,這不是賴賬是什麼?提到這婦人我就煩躁得很。既然如此,我不如用搶的罷!」
說着,他直直朝着葉聆鵷奔來。謝轍眼疾手快抽出風雲斬,徑直攔在他的面前。但朽月君好像也不是動真格的,他立刻穩穩地剎住身子,臉上又浮現出那種輕浮的笑。
「當真了?實在是開不起玩笑啊。」
「寒觴的東西,你也得還回去。」謝轍一字一頓地說。
朽月君的笑凝固了。那弧度確實還僵在臉上,卻讓人看出一股銳利感來。他已經不是在笑了,只是扯着嘴,且眉頭緊鎖。在那對緋紅的眼瞳里,連帶着三日月的微光,一種難以察覺的惡意狠狠地迸發出來。
「所以都說了——夢話就留着在夢裏去說!」
他突然抬起手中的怨蝕,向前兩步便一躍而起,從高處用力劈砍下來。謝轍欲抬劍抵擋,凜天師卻先一步行動。他一個跳斬讓斷塵寰與怨蝕兵刃交接,一道迷離的青光帶着火花一晃而過。這傢伙怎麼突然就生氣了?有些讓人搞不明白。但謝轍不會讓凜天師一人面對的。他用力推開一旁的聆鵷,聆鵷跌到皎沫的懷中去。
「怎、怎麼突然」
三人竟就這樣在結界內部打了起來。朽月君的刀法算不上精進,但配合着強大的妖術,還是讓兩人有些難以招架。問螢本想上前幫忙,卻被寒觴阻止了。他認為當務之急是配合施無棄,以降魔杵的力量破開結界,讓所有人都離開這裏。這才應該是最優先的舉動才對。但就連聆鵷也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戰鬥,定有些特殊的緣由。
「但、但那火」
問螢自然是捨不得的,但她看着寒觴堅定不移的眼神,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當然了,強大的妖力就這樣被別人奪走,憑誰都應該不甘心才對。可寒觴好像不這麼
想,也許在他的眼中,家人與朋友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何況,施無棄不也什麼都沒說嗎?
「你們也給我差不多一點。」朽月君咬牙切齒地說,「我說過了吧,不知火本就不是屬於那狐狸精的東西。」
「也不是屬於你的。」
「我可從不覺得那是我的東西!」
「照這樣說,怨蝕也不是了——那你不如將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