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刁民想害朕 第57章西京千里遙
&/script> 「殿下,您的湯里含有鶴頂紅、□□、斷腸草、曼陀羅、七星海棠、見血封喉、鴆羽、鈎吻等八種劇毒。」
皇宮藥師高唐一手捻着銀針,一手端着碧玉湯碗,觀察了針面每一寸的色澤後,笑得有如春風般溫暖,對我款款道。
我翻着一本磚頭厚的奏摺,欣慰道:「我家侄兒果然長大了,居然曉得要用劇毒,一下就是八種。」
高唐繼續笑得如春日般明媚,「這第二百五十次毒殺雖然又一次以失敗而告終,但聖上的成長速度是驚人的。上月將毀了容的刺客安置在茅廁偽裝成廁石,雖然未能傷到公主,但終是令公主受了驚,五日不能如廁。這月竟已將眼線安插到了廚房,直接往公主的滋顏補腎湯里下了八種劇毒。吾皇如此超速成長,皇陵裏頭躺着的太上皇若有知,不知是該撓牆呢還是撓牆呢?」
我連忙朝批朱閣內供奉的牌位拱了拱手,「皇兄,您可千萬別化了粽子,只管尋我託夢就好。您仙去託孤時口齒不清,給我封姜國時念成了監國,彼時皇妹我正攢嫁妝嫁人,您一個吐字不清,再加上國喪,皇妹我生生錯過了最佳嫁人芳齡。如今妹妹我把持朝政,把這監國公主做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白天被人唾棄為牝雞司晨,通俗點說就是母雞打鳴天下要亂,晚上*寂寞一個人摟着被子睡。這都怨誰啊皇兄?您就不能堅/挺個三五年等你那叛逆兒子長順了再駕鶴西去?」
「停!」高唐做了個忍受不了的手勢,「吐槽也要有個限度啊公主。方才臣注意到一個關鍵詞來着,*寂寞,試問公主哪一夜寂寞了?」
我春愁頗深道:「夜夜寂寞得狠呢。」
「公主——」閣外一聲極度興奮的高喊,正是我那為非作歹為虎作倀的狗腿子家僕從良,「公主以後*不寂寞了,快看我把誰捉來了!」
聽到那個「捉」字,我合上奏摺嘆口涼氣,「明日早朝本宮化什麼妝比較好應付言官彈劾?」
高唐回道:「公主只需素麵朝天,微微一笑,最好是對那言官款款一笑,他自然會離得你八丈遠,為了保住貞操指不定當日便要告老還鄉。」
「你果然是本宮的貼心智謀團。」我握着奏摺起了身,向閣外走去。
批朱閣外是公主府的大片荷塘以及小橋流水,情調意境都是首屈一指的暗通款曲之所,據說也是京師著名的八景之一,與醉仙樓、紅袖招並列為三大風月所的天上人間。如此深具韻味的地方,本宮為之取名為——春潮帶雨晚來急,不過旁人嫌其繁複,一般簡稱為春潮。
荷塘外,小橋上,一身白衣翩翩的濁世佳公子成為了神來之筆,即便被捆成了粽子也是春潮的畫龍點睛之筆,如斯畫面令人沉醉。直到一聲「撲通」,將我從沉醉中驚醒。
高唐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也同我一般望向橋下,「也該找人修修那橋下的坑了,常年這麼砸人,不曉得該有多深了。」
我愁眉一皺,「你說他們怎都喜好往那裏跳?」
「這春潮帶雨晚來急的黃金分割點便是那架小橋,人從那裏往下跳,從園林學與審美學上來說,最醒目也最悽美。」
就在我們進行美學探討的同時,那位跳水粽子已被公主府的下人熟練地打撈了上來。
我對從良道:「本宮近來不太喜歡用強,你怎又逼良為娼?將好好一個公子捉了來,你忘了平日本宮的教誨了麼?」
從良神采奕奕又神秘兮兮道:「公主,您好生再看一眼,那是誰。」
是時,那白衣滴水公子生死置之度外的冷漠眼神朝我瞥了一眼,頓時一種熟悉感撲面而來。
從良提示道:「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我恍然,竟是那日春遊我遙遙望見的一位公子,當時沒忍住感嘆了一下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不想我這家僕竟如此會琢磨主子的意,篤定我覬覦了人家。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我拿奏摺敲向從良的腦袋,「你琢磨着本公主該是這麼個意思麼?」
就在本宮瀟灑地揮了揮手,令那陌上公子自行離開公主府,他氣度從容不卑不亢轉身離去的瞬間,某個東西擊中了我紊亂的感情線。
「慢着!」
他停了身形,回頭冷冷道:「學生是讀書人,萬不會做你裙下臣!」
我又被擊中!
像!太像!那冷傲的模樣,我原以為本朝不會有第二人!
從良不知我是什麼主意,「公主,放他回去,再補償二百兩銀子?」
我牽動嘴角,喉中發出一聲**的笑,「來了公主府,豈有回去的道理。讀書人怎樣,科考所圖的還不是功名,要多大的功名,本宮不能給你呢?」
白衣公子身體一震,嘴唇血色褪去,「你、你、你……」
我廣袖一揮,「帶下去洗白了,今晚給本宮送來。」
從良十分開懷地去命人燒水了,白衣公子欲再縱身池塘,被人攔了下來,扭送去了浴房。
高唐笑吟吟道:「恭喜殿下覓得枕邊人。」
我卻不敢太樂觀,未雨綢繆一下到時候枕邊暴/亂也好應對,「這種拒死不從的,恐怕得使些手段。」
「殿下要哪種程度的藥?熱情似火主動解衣的還是昏迷不醒任人輕薄的?」
我考慮一番後,「來個折中的,不能太熱情,否則奪了本宮的主動權,也不可太昏迷,否則本宮少了些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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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徐徐,涼月彎彎之時,我踏進了藏嬌閣。被強行洗浴更衣後的公子穿着一身寬鬆衣袍,約莫是從良準備的便於寬解的意思,頭髮也是從良擅長的低束式,便於躺平的意思。這位公子此刻正在燈下看一卷書,知道我來了也視而不見,果然**威不能屈。
我這人真的不喜用強,即便要來強的,也是先禮後兵。
「這麼晚了還看書呢,當心傷着眼睛。」我將燈火往他身邊移了移,順便人也坐到了緊挨着他的凳子,**爪搭上了他的胳膊,「還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