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晚找我就是因為這個？」歐宸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欺騙這個詞聽上去有些心驚，這是他這麼長久以來一直在迴避的事情。

    「是，我找你是因為這個。」鍾耀看着歐宸嘆了口氣：「你這個事情做得不聰明，難道你以為紙裏面可以包住火？」

    這世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

    這件事既然他可以看到，別人就可以看到，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的。

    歐宸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手中輕輕晃動着那個高腳的水晶杯。

    紅色的酒液在酒杯中晃動着，像是紅色的海浪，卻一點都沒有掛杯。

    「宸！」

    鍾耀擔心地看着歐宸。

    他到底在想什麼，這件事本來就不該隱瞞。

    就算是蘇澈沒有用小念弟弟的身份過來，他們也不可能不管這個孩子。

    「是他自己跑到小念面前的。」

    歐宸看着鍾耀，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果知道是他，如果提前知道，那我肯定會截住他！」

    但是沒有，他沒有提前知道，所以肯定也不可能截住那個孩子。

    「等我知道的時候，小念已經把他領了進來，如果是你，你當時怎麼做？」

    歐宸苦笑。

    誰不知道紙沒辦法包住火。

    誰不知道什麼叫做東窗事發。

    可是，當時他別無選擇。

    證明蘇澈不是蘇月的孩子嗎？

    然後呢？

    蘇月呢？

    「這件事現在告訴小念還不晚。」鍾耀看着歐宸，不知道這個有什麼好猶豫的。

    歐宸沒有說話，再度陷入了沉默。

    那雙狹眸靜靜地看着鍾耀，就好像他說了一個多可笑的笑話。

    鍾耀看着歐宸，不明白他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對小念你了解多少？」

    歐宸看着他良久，終於開口。

    「宸，我對她可能比你想像中要了解。」鍾耀突然苦笑着說道。

    就算是之前沒多少了解，在知道她是蘇蘇以後，能夠知道的調查結果，他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說來聽聽？」歐宸卻單單一笑，眸光中帶着一分譏誚：「她是許建勛的女兒，母親是蘇月。在結婚之後許建勛看上杜思佳，所以離婚又結婚。她在十歲之後回到許建勛身旁，這些事情，能夠調查出來的，也就是這些。」

    「或者，甚至有人都不知道她媽媽叫什麼，是曾經亞洲槍賽冠軍蘇月。」

    鍾耀沒有說話，他知道的，歐宸都已經說了。

    「或者你可能還知道在杜家她過的很不好，一年總有幾次要被送到孤兒院，只要那家一吵架，總是她倒霉。」

    歐宸說這些的時候眸子就像是深夜的大海，看上去風平浪靜，又像是底下席捲着風浪。

    「除此之外呢，你知道她什麼？」

    歐宸目光落在鍾耀身上。

    鍾耀緩緩搖了搖頭。

    他知道的也是這些。

    「那你憑什麼說了解小念？」歐宸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俯瞰着酒店門前的車水馬龍。

    夜色很深。

    但是總有人睡不着，也不去睡。

    「宸，你知道我說過，我去台州為了找一個人。」鍾耀看着少年站在窗前的背影，也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