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道人眯縫着眼睛，看着齊飛，緩慢地道：「本來我從未聽過文明這個詞，更不知什麼是進化，但我輩皆是修真者，自然知道修真的意思，卻也沒有聽說過什麼修真文明，不過，在一千多年前，我卻聽陳空真君曾說起過一次修真文明……」

    齊飛急忙道：「他怎麼說？」

    驪山道人沉思片刻後說道：「他迷失在小月王的幻境內，胡言亂語中曾說起他到過修真文明，習得無上功法，這才回來尋找小月王，想要吞噬了小月王，成為唯一的虛無。」

    齊飛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道：「但他卻在小月王的幻境內無法擺脫，後來遭虛空神祗提醒，才覺悟了虛假，跳出幻境，然後大戰小月王，得勝離去了？」

    「請問道長，虛空神祗到底是什麼神？」齊飛終於問出心中最想問的一句話。

    「我們的神魔世界，無仙，有妖，有五大神，八大魔，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存在了。」驪山道人想了想後說道：「虛空之神就是五大神之一，置於他為什麼出言提醒，可能因為陳空真君和他在某一方面相似，所以他才提醒……對了，我想起來了，陳空真君擅長空間法術，而虛空之神也正是這方面的神祗。」

    齊飛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那天工系統為什麼知道這方世界，為什麼又把自己送來這方世界？陳空真君究竟和西遊里的師徒四人有什麼關係？這裏的虛無者和天工試煉里的虛無者又有什麼關係？

    他越想越亂，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和天工系統有着不可拆分的關係。

    齊飛壓下思緒的混亂，搖了搖頭，道：「道長還沒說，為何我們合作，我可以得到驅山鐸，而你可以脫困呢？」

    驪山道人悠悠地道：「因為小月王雖然真靈未死，但驪山圖並不是被小月王靈魂印記過的法寶，而是被他直接煉化進了肉身，所以只要離去，便可不被他控制，但小月王肉身之外卻有驅山鐸鎮壓，所以不收走驅山鐸，我便難以脫身，而小月王真靈未死，驅山鐸這個憨貨，只能傻等着自己的主人回來，他卻不知，小月王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具肉身枷鎖，正好應了虛無者的意境，怎還肯歸來。」

    齊飛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我不知道你們三位前輩都是什麼等級，不過，想來以我的修為，未必就能拿下驅山鐸。」

    驪山道人哈哈大笑道：「我們都完整無暇時，多少個你這樣的後輩，也抵不住我們一根手指，高唐鏡且不去說，畢竟她不是小月王的法寶，而是一位強大神靈順手丟進來的，至於我和驅山鐸，都屬於後天法寶，大概相當於真君的程度，不過一千多年前的那場大戰，我們各自都有損傷，我現在只有真丹級的修為，至於驅山鐸這個憨貨，和我差不多，如果光靠我一人之力，他又在某些地方克制於我，我不可能打敗他，當然他也不能打敗我，那就是一場消耗戰，但我煉化於內，它鎮壓於外，我總是吃虧，也無法離開這裏。」

    齊飛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便和道長合作一遭，不過此事還需好好謀劃。」

    驪山道人點頭道：「這憨貨雖不開竅，但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極強，而且它在海中佔據的地盤比我要大，手下還有不少鯖魚水怪，正面打起來，不好得手。」

    齊飛問道：「有一事不明，既然此處儘是幻境，那麼山下那些弟子是從哪裏來，海中的鯖魚怪又是從何而來？」

    驪山道人摸着鬍子道：「原本都是小月王幻氣所化，只不過一部分被它屍身影響，化成了魚頭怪，一部分則是被我暗暗用驪山圖影響，化作了人類，驅山鐸知道此事，但他本性狂妄，魚頭怪的實力更要強過我門下弟子，所以對我影響幻氣轉化人類的事並不理會。」

    齊飛忽道：「驅山鐸竟然身在大海之中，我雖然不怕水，但卻不是十分懂水性，一但廝殺起來，怕是不好得手。」

    驪山道人笑吟吟地道：「什麼大海，什麼水，全是幻境罷了，到時儘管走將下去，必無阻攔，道友決定出發的時間，到時我打前陣，用言語激了它出來，讓它無心率領魚頭怪，到時我邊站邊退，你只需隱藏偷襲便可。」

    齊飛笑道：「雖然這個謀劃簡單，但卻是最有效的，也是西遊中最常用的，既然如此，那不妨現在出發就是。」

    驪山道人雖然不知道西遊是什麼，卻點頭同意，兩人走出大殿，道人丟起一方手帕，踩了上去，齊飛則用了個踏空法，道人見狀笑道：「高唐那女人怎肯把這法門傳授給你？」

    齊飛搖頭道：「不是高唐鏡傳授的，這踏空法她已經傳了不少人。」

    道人說道：「這女人也是真瘋了，這踏空法本是神祗的功法，可以讓人不到天象級便可以踏空御風行走，是頂尖的功法，她卻傳授給那些幻化出來的人。」

    齊飛耳中聽得驪山道人一口一個女人，他心中疑惑，不由詢問，道人答道：「她本就是法寶女器靈，不過當年遭遇一場大變，後來賭約又輸掉，就變得不正常起來，你是不是見過她化作男身，調戲於你？」

    齊飛點頭稱是，又道：「如今想起來，那高唐鏡靈化成男身時，頗有些做作，做女身時倒是很自然。」

    驪山道人微笑：「那就是了，本就身為女子，如果不是瘋癲，哪來那些胡亂的舉動，且不說踏空法，就是仿高唐鏡，又豈是可以隨便複製，仿鏡多一分威力，她自身就少一分威力，雖然她本體比較特殊，可以花費時間恢復，但即使這樣，卻也需要許多時日。」

    齊飛聽得一頭霧水，也不便細問，兩人在空中飛行片刻後，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無盡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