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地探陵 第四章捕山貓子
我叫黃尚,沒錯,你沒看錯,當年老爹幫我取名字的時候,按照家族的排輩,到了我這輩就是尚字輩,可後面的字,怎麼取也取不到合適的,那時爺爺還年輕,就說了一句,取不到就不取了,就叫黃尚,多威風,長大後做不了真皇帝,也能做個領導人。
所以我頂着這個名字,佔了人家三十年便宜,其間挨了不少罵,就不一一說了。
大學畢業之後,我按照國家的分配製度,到了一家國營企業上班,九十年代初期,改革開放已經有一定時間了,我所在的貿易型國企,與大多數國營企業一樣,已經瀕臨死亡,只是還剩得那麼一口氣在那邊垂死掙扎。
「黃尚,有電話!」一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中看着慢慢旋轉的吊扇昏昏欲睡,忽然前台的接待阿姨進門來喊了我一聲,順帶着白了我一眼。
這種因為我的名字受的白眼我見得多了,已經具有很強的免疫能力,直接無視之後,跑到接待處拿起電話「餵」了一聲。
「是阿叔嗎?我是阿芒啊!」電話那頭聲音響得震天。
我把電話拿開少許,等他把後面一通嘰里咕嚕的話說完,才靠近道:「知道了,知道了。」黃芒是我同村從小玩大的一個朋友,小我幾歲,但按起輩分算,我還是他的叔輩,所以小時候一直喊我叔,到現在還是改不了。
「那我們明天可就過去了啊。」黃芒在電話那頭顯得很興奮。
我一愣,奇道:「你們,是哪個你們?過來哪裏?」
黃芒在電話那頭又是一頓號叫,我忍着耳膜穿孔的危險,才將他的話聽完,中心思想就幾個字,羅大疤回村里了,明天他要和黃芒一塊到城裏來找我。
我一聽羅大疤回來了,心中也是高興,和他再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羅大疤本名叫羅大壩,當年縣裏修水庫大壩,他爹被生產隊叫了過去,在修完那天,剛好羅大壩出生,他爹一高興下,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羅大疤從小和我一起玩大,也不知是哪一年,他扮孫悟空爬樹,跳下來時臉讓樹枝劃了一道疤,深得緊,過了一兩年還消不得,後來就有了羅大疤這個外號。
想到羅大疤,就想到我們當年在村里當土霸王的日子,掏鳥摸魚,山里跳水裏游,就沒有我們不敢做的事。羅大疤身子強壯,再加上膽子大得可以包天,一股子狠勁將十里八鄉的小痞子整得服服帖帖,無人不服。那年我老爹將我從村里接出去上學後,我們便斷了聯繫,只偶爾過個一兩月通通信,再後來一年,他便當兵去了,說起來,也有十幾年沒見了。
下班之後,我就將我的單身宿舍收拾了一遍,雖然這是垂死企業裏面分配的,也不大,但勝在舒服。不知怎麼的,我知道他們二人要來,我忽然有些心寒,特別是羅大疤,他臉上那條深溝,當年可是讓我嚇得不輕,這又是年輕時的一個故事。
那年暑假,我到城裏讀書後回村,羅大疤和黃芒兩人說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我盼回來了,我笑笑說誰讓我們味道都一樣呢,二人不解,我便說是臭味相同,結果被二人噴了一頓,說城裏人文化真好,連他們都知道臭味相投,我竟然向他們拋個大書包。
我一時口誤臉紅了一下,但立刻強辯說投你們個鬼,新華詞典有兩個成語,臭味相同就是指從小一起長大,不但興趣相同,感情也很好的意思。唬得他們一愣一愣的,就差真去查詞典來看看了。論機智,他們兩個哪是我對手,當下轉了話題,談怎麼繼續做村里土霸王的事。他們二人果然和我臭味相同,也不追究到底是不是真有這個詞了,馬上和我研究起來。
夜裏,我們三人躺在村里打穀場的草垛上,望着漫天的星星談天說地,說白了就是胡扯。忽然羅大疤翻身坐起,道:「哎呀,糟了,我忘了去看設在村東的下阱了。」
「這都多晚了,明天再去吧。」我漫不經心說道。
羅大疤卻是一臉的急色,道:「不行,到了明天,我怕被陳炮子那群混小子給拿去了。」說完從2米多高的草垛上一躍而下。
「我們陪你去吧?」我拉着已經睡着了的黃芒站了起來,忽的一愣,村東,那可是墳地啊,這小子怎麼敢去那裏下阱。
只見羅大疤在草垛下仰看着我,嘿嘿笑了一笑,眼神似有不屑的意思,道:「村東啊,你敢去嗎?」
我不否認我因為自小聽爺爺講那些奇怪的故事,從而對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