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劍 一八二
凌厲一抬頭去看俞瑞,只見他全然沒有玩笑之色,顯是默認了。.他只覺天下最不可能的事莫過於此,怔怔地站了半晌。
大哥。他開口,口氣仍是難以置信。你你未免太也不講道義
什麼道義?俞瑞走到蘇扶風身前。我問你,扶風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的凌厲竟是語塞。
她以前是你的情人——或者連情人都算不上,是你玩弄的一個女人。俞瑞道。凌厲,你拋棄了她,是不是?你早就不要她了,我要她,又有什麼不講道義?
我但大哥,你這樣還是
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蘇扶風冷語道。大哥關心我,在乎我,可是你呢?你連他的萬一都做不到。難道你要我一輩子無望地等你麼?
凌厲完全失語,竟無言以對。但是他喃喃地道,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別人可以,但是你
蘇扶風只是哼了一聲,轉身已走。凌厲呆立半晌,才聽邱廣寒小聲開口道,他們都走啦,我可以說話了麼?
廣寒凌厲聽到她聲音,才似清醒了些,回頭看她。我沒事
我沒問你有沒有事——照我看嘛,你這叫報應。邱廣寒瞅了他一眼。快走吧,真要下雨了。
凌厲木然地跟着她的背影而走,直至有雨落在額上,他才快走兩步,追上邱廣寒。
他一把拉住她手。廣寒,你聽我說。你不知道,扶風她和我她對我一直都很好。她我不相信她會喜歡上別人!
你得了吧。邱廣寒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人家姑娘就得為了你犧牲一切?我看啊,你是活該。怎麼,難過了吧?你不是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的嗎?現在又難過什麼?
凌厲咬緊了唇。不是的。他似是無措,又似是發恨。這中間一定有隱情——你說,他們會不會故意——故意欺騙我?
邱廣寒倒也想了想。有隱情——倒也有可能,畢竟我們本來就懷疑蘇姑娘有什麼苦衷,而且她就算決定從此都不與你有瓜葛了,也不必那般連話都不願同你講。不過——她看了一眼凌厲的表情——你若指望她是故意試探你。那就不要做夢啦。
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女人呀。邱廣寒笑嘻嘻地道。
你你還敢笑!凌厲雖然狠狠地罵出口來,卻也無可奈何。邱廣寒看着他的表情,突然也同情起他來。要不,我們跟去看看?她提議道。
好。凌厲正中下懷,一拉她手,便向前跑去。
他是真的沒有料到,而比蘇扶風的舉動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自己居然會如此難受。這應該不過是種失落感,可是太過強烈,強烈到他無法去想別的事。兩人追到鎮上。在一家客棧中問到俞、蘇二人蹤跡,打聽之下。兩人竟是住了一間房。
是是真的?凌厲的聲音都發了顫。這樣一種雪上加霜的證據似乎令他最後的希望都已斷絕。是的,為什麼這種事不該發生呢?為什麼他從一開始就認為蘇扶風會永遠為他一個人等着?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值得相信吧?包括蘇扶風——他最相信的,唯一相信的女人——難道劉景臨死前所說的那一句「小心你最信任的人」,指的會是她嗎?
我我們走吧。他臉色蒼白,拉着邱廣寒走出客棧。
去哪裏啊?邱廣寒道。我們難道不投宿啦?
換一家!凌厲惡狠狠地吼道。
邱廣寒着實被他嚇到,手掌掙不出來,怯怯地跟他走了。…
她原本還要好好地取笑他一番的,可是現在也真的不敢了,一個晚上只是乖乖地沉默。她還試圖安慰她——例如。他們兩個人不也曾住同一個房間嗎?說不定俞瑞也只是擔心蘇扶風有什麼意外,就像他凌厲擔心她邱廣寒——可是,這麼蠢的安慰台詞,她說不出口。
他坐在床上;確切地說,蜷在那裏,像在想些什麼。後來,他突然抬起頭來看她。眼神嚇人;再後來,他突然向外走,她才連忙叫住他。
你去哪裏呀!
去找女人!凌厲丟下一句,出去了。.
邱廣寒突然覺得好笑。她知道他不會真去找女人的。因為——凌厲應該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到把她一個人丟下的地步,至少這一次兩人遇上以來,他始終盡職盡責地守在她身邊,唯恐她又遇了什麼意外。她朝樓下窺伺,果然,他只是坐在那裏喝酒。
她小心地扶下樓。凌大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