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帆抿了抿唇，看向蘇千瓷。

    是啊，一定是容璇的女兒。

    如果不是她的女兒，那麼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長得那麼想像，年紀又剛好相符的人呢？

    但是，那又怎麼樣？

    到底跟他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千瓷是蘇千瓷，宋一帆是宋一帆，儘管她在喊着自己爸爸，但是他們都清楚地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容璇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宋一帆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此刻，還是安撫母親，說道：「可能是，媽，您坐下吧。」

    宋老太聽見兒子的話，就被攙扶着坐了下來，看着蘇千瓷，將照片遞給她。

    蘇千瓷接過照片，其上是四人的合影。

    老太太坐在太妃椅上，身後站着一個女孩，笑容柔美燦爛，看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帶着一頂漂亮的花帽子，左邊是年輕的宋一帆，右邊是年輕的盛熙茗，年紀大概只有二十歲上下。

    原來，曾經的他們，是這樣的。

    蘇千瓷看着中間容璇的照片，下意識地就跟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個冷傲孤僻的女人聯繫在了一起。

    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當年阿璇昏倒在了後山，是一帆把她救回來的。」宋老太思緒漸遠，聲音蒼老而悠長，「那時候，她才十八歲，長得白白淨淨的，乾淨又秀氣。」

    蘇千瓷坐在椅子上，聽見宋老太這樣的話，心念一動，下意識地，握住了厲司承的手。

    厲司承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沒有說話。

    「當時的丹市，還不叫丹市，那個時候，叫丹心鎮。當時家裏條件不好，多了這麼個小姑娘來吃飯，一帆的爸爸不同意，後來，是一帆好求歹求，才將她給留下來的，她那時候告訴我們，她叫容璇，聲音甜甜的，人也長得好看，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她說她家裏沒父沒母，只有一個哥哥，哥哥也死了，他們老家鬧瘟疫，她才逃出來的。

    小姑娘非常的勤快，天天給我幹家務，我當時身體不好，有了阿璇的照顧，我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得多，漸漸的，老頭子也接受了她。

    再後來……她跟一帆在一起了，我跟他爸爸都高興壞了……」

    宋老太說道這，聲音頓了下來，看向蘇千瓷，喊了一聲：「阿璇啊，你當時為什麼就失蹤了？一帆找你找得快瘋了你知道嗎？」

    一雙蒼老的眼眸泛白，眼中有淚水泛動，充滿了控訴還有指責。

    蘇千瓷有些不舒服地縮了縮，喊道：「奶奶，我……我是千瓷。」

    「媽，她是千瓷，不是阿璇，阿璇已經死了。」宋一帆說着，看向蘇千瓷，解釋道，「奶奶年紀大了，眼睛不是很好，有輕微的阿爾茨海默病。」

    那是……老年痴呆。

    「哦……」宋老太點點頭，「當時在鎮裏給你們辦婚禮，老頭幾乎把全鎮的人都給叫過來了，偏偏你在這個時候走掉了，我們家在鎮裏的名聲，可算是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