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脊樑 第二〇一章 兵臨城下
聽了鄭毅的話,滇軍營長沉默了,他摸了摸縫針之後重新纏上潔白紗布的腦袋,鬍子拉碴的嘴唇蠕動幾下,最後發出一聲長嘆:
「船隊遇襲的時候,我就隱隱揣測,你們是那支膽大包天,曾駐紮吉安城外、讓我滇軍上下無地自容的教導師,鄭長官和****教導師的威名如雷貫耳啊!」
鄭毅哈哈大笑,示意年輕消瘦的滇軍營長坐到自己身邊來:「來來,坐下吧!仗打完了就沒有必要相互敵視了。」
滇軍營長略微猶豫,在鄭毅和善目光中緩緩坐在對面的矮凳上,看到王虎臣給自己遞來香煙,連忙點頭致謝,雙手接了過來,湊上火苗吸了兩口,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你們朱師長是朱培德將軍的族親吧?」鄭毅和氣地問道。
滇軍營長誠實地回答:「我們朱師長不到三十二歲,是益帥的族弟,除了留守南昌擔任全省守備部隊副司令的朱世貴將軍之外,我們朱師長和益帥最親,如果不是多次敗於鄭長官手下,我們朱師長恐怕已經調回南昌晉升軍長了。」
王虎臣疑惑地問道:「朱培德將軍打算擴編嗎?」
滇軍營長苦笑道:「誰不想擴編?可南京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總是防着我們滇軍,我曾多次聽到朱師長和李參謀長說過,我們益帥多次前往南京交涉,如實呈報我軍現有兵力和武器裝備,但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始終不願意授予我軍新的番號」
「直到我們益帥咬着牙率領戰鬥力最強的兩個軍開赴江北,參加北伐,中央政府才批准我們成立江西省守備司令部,但也只給了我們三個地方守備師的臨時番號。」
「說句實在話,我們軍中上下誰也不願意和你們開戰,這次朱師長率領我們兩個尚未完成訓練的新兵團南下,迫擊炮都不帶一門,重機槍只帶來四挺,純粹是做個樣子,打算到萬安縣城逛一圈,獲得一筆捐資助餉就回去,誰知一不小心被你們打殘了唉!」
鄭毅忍不住又是一笑:「看來你們是大意了,哈哈!同樣是新兵組織的部隊,可為何原來駐紮樟樹的那個獨立第一旅南下的一路上,不但攜帶大量彈藥和補給物資,帶來六門七五山炮?」
滇軍營長無奈地回答:「獨立第一旅的張朝振是個謹慎人,此人在昆明講武堂的時候,是我們朱師長的學弟,由於出身貧苦,不善言辭,兼之性格孤僻,一直不受重視,北伐初期他還是個連長,在攻打萬壽宮一戰立下戰功,晉升步兵營長。」
「金漢鼎將軍對張朝振頗為欣賞,把他調到麾下擔任警衛營長,上月初全軍整編,我們益帥親自點名,破格晉升他為獨立第一旅上校旅長,因此,他對益帥、對金漢鼎將軍都很感激,對我們朱師長卻沒什麼好臉色。」
「但是,張朝振治軍嚴謹,令行禁止,作戰勇猛,身先士卒,所以,我們這些下層軍官都挺佩服他的。」
鄭毅逐漸收起笑容,邊上的王虎臣也極為重視,兩人相視一眼,默默點頭,繼續詢問張朝振的詳細情況。
受到優待的滇軍營長頗有俘虜的覺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獨立第一旅的訓練、裝備、團長以上軍官的出身和性格和盤托出。
……
……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小火輪拉響的汽笛聲打斷了鄭毅等人的交談,隨着小火輪的逐漸減速,連成一串的六艘運兵船紛紛解開牽引的粗大纜繩。
船隊後方的三艘運兵船在船工和將士們的協同下逐漸加速,船上的機槍手們迅速架起一挺挺輕重機槍,滿載兵員的三艘大船很快越過船隊徑駛出江灣,徑直衝向下游兩公里的泰和縣城。
搭載六名迫擊炮和三十餘名炮手的小火輪試過江灣便離開主航道,緩緩靠向南岸的漁船小碼頭。
船上的將士扛上迫擊炮、座鈑和四箱炮彈快速登岸,沿着堤岸小道,沖向正對南門碼頭的預設陣地。
泰和縣城果然和王虎臣預測的一樣,城裏城外一片死寂。
留守的滇軍吉安守備師輜重連和本地保安團三百餘人,盡數登上了城牆,架起各式各樣的武器嚴防死守,本地千餘青壯也在縣府官員的動員下,扛着鳥銃、梭標、大刀等兵器,登城助戰。
教導師將士根本不把城中的烏合之眾放在眼裏。
一團副團長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