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之鯨 第59章宣判
第五十八章宣判
陸慎隨康榕一同走進燈火輝煌的米高梅酒店,電梯上七層,走入預定房間,施終南已經在套間內會客室中央等候。
一見陸慎,當即侷促地站起身,他的土黃色夾克衫舊得起皺,整個人沒精打采,落魄至極。
「陸先生,晚上好。」
陸慎略微頷首,走到小桌旁坐下,兩腿架高,誰佔優勢誰只能低頭挨打,高低對比顯而易見。
他招呼施終南,「坐。」
施終南這才磨磨蹭蹭坐在陸慎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額頭不斷地往外冒汗。
「不用這麼緊張。」陸慎一派閒適,叫康榕去倒水,轉過頭對施終南說,「我只是有疑惑想找施醫生聊一聊,聊完之後我們都當沒事發生,我回達拉斯,施醫生如果還想在拉斯維加斯玩一陣,康榕會招待你。」
「好……我明白……」一時看地板,一時看吊燈,就是不敢看陸慎。
然而他直入正題,「施醫生和阿阮早就認識?」
「我……」
話到嘴邊要如何說?橫豎都是死,看你站那一方能多快活幾天。
案件宣判之前,江繼良要求見鄭媛一面,然而她並沒有答應,叫助理推脫說這幾天就要飛巴黎參展,實在調不出時間。
登機前鄭媛卻主動撥電話給江繼良,電話那一端,他仿佛是剛剛睡醒,滿口是隔夜的頹廢,「怎麼?才想起來手續還沒辦妥,要找我談判?」
鄭媛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窗外即是a380巨大機翼,朝陽迎向一張朝氣磅礴的臉,她保持着一貫的冷靜,開口問:「聽說你找我?」
「我找你?」剛剛問出口,他就已經自己給出答案,每個字都是嘲諷,「當然,我找你。我被你一句話害得要做十幾年牢,我難道不該找你嗎?」
「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替你買單。至於我……我只是不想配合你與吳律師一起作假,我有我做人底線。」她說話實在太謹慎,就連最後通話也絕不輕易露馬腳。
江繼良明明氣得發抖,卻握緊拳頭硬生生忍下來,裝出一副心平氣和口吻問鄭媛,「看在這麼多年夫妻的份上,我只想死得明白點。媛媛,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要在法庭上說謊。」
鄭媛語氣堅定,「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當晚你在哪裏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在家裏,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當晚他確確實實陪廖佳琪一起約會、度周末,舉止親昵,由私人偵探按時送到她辦公桌上。奇怪的是,那一刻她再也沒有生出嫉妒或憤怒,有的只是麻木,是疲憊,她在這段婚姻當中備受煎熬,卻不得不裝出幸福臉孔,沒有人理解,也沒有人替她多說一句。出軌、欺騙、背叛,這一切都變為理所應當,但為什麼?難道僅僅因為她是女人,是妻子?因此連人都做不成?
她深呼吸,吐盡胸中悶氣,「繼良,你,你們都太低估女人。不過無所謂,我受夠了,我現在只想解脫。」
「解脫?」他大概是憤怒到了極點,說話音調都變得極其怪異,「你想解脫,所以要害死我?鄭媛,我告訴你,我死也不離婚!我十年坐牢,你就得給我探十年監!你他媽別想好過!」
「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們法庭見。」說完掛上電話,半點情面不留。
而江繼良望着斷線的手機以及手機旁的錄音設備,忽然間怒不可遏,抓起手機砸向牆角,砰一聲,手機落一個粉身碎骨下場。
同一時間,機場廣播提醒乘客,九點三十五分飛往巴黎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請各位乘客及時到12h口排隊登機。
鄭媛不再留戀,轉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三月初,南太平洋暖濕氣流抵達維多利亞港,帶來一場春風,一地花開。
陸慎從達拉斯登機這天,江繼良涉嫌謀殺一案正式宣判,陪審團一致認為江繼良謀殺罪名成立,由法官判決其七年□□,江繼良當庭表示上訴,同時,江繼良父子與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涉嫌行賄受賄一案正式移交本埠高等法院審理,排期開庭。
報上評論,如果沒有關鍵證人出現,無論是謀殺案或是行賄案,江繼良都很難扭轉局面,再估算如兩罪並罰,江繼良最高可面臨十五年□□。長海再怎麼後繼無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