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荼,茶之芳香。
自鬥茶大會建立之初,酈國就有了芳荼館。
芳荼館隸屬於大司茶治下,平時承擔着推廣培育茶道人才的職能,同時也負責研發新茶、培育改良茶種。
鬥茶大會來臨前,它又承擔着集中培訓、保護當屆鬥茶大會出戰人選的作用。
鍾唯唯搬進去時,裏面已經住了幾十個從酈國各地選拔出來的茶道高手。
經過一段時間的集中強訓之後,再經過一輪激烈殘酷的選拔,才能有資格參與鬥茶大會。
而能最終參與鬥茶大會的,僅僅只有六個人而已。
六個名額中,皇帝陛下直接指派一名,大司茶自己再佔去一名,一名留給京城茶師。
只剩下三個名額給這些來自地方上的人競爭,基本上是十五比一的淘汰率。
這些人住在芳荼館裏,除了研習茶道之外,成日就是勾心鬥角。
都恨不得把對方踩下去,以便自己上位,畢竟只要能代表酈國出戰,就會獲得極大的聲譽和財富。
首先,當地政府會給一定的嘉獎,甚至有可能出任茶道方面的官員,吃上皇糧;
其次,聲名大漲,製作出來的茶餅不愁銷路,還可以賣出高價。
這些人聽說來了個厲害的女茶師,因為不知道鍾唯唯的來歷深淺,以為她是要來和他們爭奪那三個名額的。
先就帶了敵視的目光,試圖把她這個唯一的女人趕出去。
鍾唯唯在芳荼館裏才住了一天,就遇到了幾樁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先是她門口的路上被人扔了狗*屎,小棠沒注意,糊了一鞋底,一路帶進屋子裏去,臭得二人頭暈眼花。
幸虧伺候的人得力,很快打掃乾淨。
然後是小棠到了飯點去領飯,居然只剩了兩個冷饅頭和半碗清可見人的稀粥。
館主韓子文知道她和鍾唯唯身份不一樣,忙着讓人給她倆開小灶。
菜還沒炒好,就來了一群男人,目光炯炯地守着不肯走。
這個說還沒吃過小灶呢,那個陰陽怪氣地問這是誰家的小娘子。
韓子文只好不了了之,讓人從外面給鍾唯唯送飯。
再到了晚上,小棠領回來的煮茶用的炭,被人澆了一盆水,全都淋得濕透了,再不能用。
小棠真是氣了個半死,氣呼呼地要去找館主主持公道:
「姑奶奶就不信了,什麼人敢這樣囂張,比試茶藝就好了,做這些見不得人的髒污事,難怪總是輸。」
鍾唯唯一點不生氣:「風氣是差了點,但這種程度的爭鬥是被暗許的,只要不出人命,不涉及人身安全,大家都會政治演變。
你要知道,兩國交戰,暗戰不止,雙方私底下的小動作都不會停止。如果沒有適當的防人之心和一定的手段,被暗算是遲早的事情。
你去找館主主持公道,當然能出氣,但也會被孤立,被鄙視。」
同時,鍾唯唯心裏還有一個猜測。
她雖然不曾參與過選拔和集中培訓,但往年她也曾跟在永帝身後巡視觀戰,去年對付梵周使者,更算是出了一回名。
這些茶師應該會有人認識她,知道她。
這樣群起而攻之,多半是有預謀有組織的。
隱藏在背後的人是誰,不言而喻,少不了韋氏和呂氏的影子。
小棠見鍾唯唯鎮定淡然,狂躁的心終於平靜了些:
「姑娘之所以一定要來這裏,還不讓他們說出您的身份,就是為了感受這種氛圍和接受磨鍊嗎?」
鍾唯唯笑道:「對了,就是這樣子的。提前進入比賽,會讓我的精神更加集中,狀態也更好。」
另外,她還想給重華減輕點壓力,不讓他那麼難做。
小棠認真允諾:「奴婢記住了,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不給他們可趁之機。打飯我也去早些就是了,看他們怎麼和我搶。」
鍾唯唯讚許地給了她一包銀瓜子:「拿去打點這裏面的雜役,有他們幫忙盯着,咱們能省很多事。」
小棠拿了銀瓜子出去疏通關節,鍾唯唯頭也不抬地道:「梁兄,陛下的煩心事夠多的了,今天發生的這些小事,不必告訴他。我自己能處理好。」
梁兄在不知名的地方應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