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反派的一百種方法[快穿] 149.第十穿
「如果刀尖再往邊上偏那麼幾毫米,人說不定就活不下來了。」
這是衛藜蘆從長久的昏睡當中醒過來的時候,所聽到的第一句話。
——奇蹟。
那些人這麼稱呼這種在現實生活中,幾乎不可能會發生的巧合。然而每當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衛藜蘆的眼前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衛成澤最後的那個笑容——溫柔到浸滿了哀傷。
衛藜蘆不止一次地覺得,她的這條命,是衛成澤用自己換來的。不然的話,又該怎麼解釋,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活了下來,而衛成澤……卻死去了?
心室突然劇烈顫動,心力消失,心臟無法繼續泵出血液——血液停止流淌。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衛藜蘆並不知道,只是當她從那個與顏黎有着長得有幾分相像的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渾身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醫生沒有找到這突如其來的心臟麻痹的誘因,最後只能將之歸結於衛成澤腿上的傷,以及工作生活上的壓力。
不管什麼時候,壓力永遠都是猝死最好的藉口,不是嗎?
守在床邊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沉默寡言的模樣,如果衛藜蘆不率先開口,他就能一言不發地坐上一整天,比之衛藜蘆還要安靜得過分。
顏黎的哥哥來過兩次,每次都在簡單地詢問了情況之後,又急匆匆地離開,像個被抽打的陀螺,沒有片刻的停歇。
食堂的飯菜味道很寡淡,讓人總是忍不住懷疑那裏頭的大廚是不是忘了放鹽。
衛藜蘆忽然想起來,當初她剛開始學做飯的時候,也拿捏不准鹽的多少。因此秉持着「放多了不能吃放少了頂多難吃」的理念,每次她端上桌的菜,都是原滋原味的菜味兒,壓根吃不出一點調料的味道。
那時候,衛成澤總是在嘗了一口之後,皺着眉頭丟出一句「難吃」,然後沉默地將剩下的菜都吃乾淨。因為這,她還和衛成澤鬧過幾次脾氣,於是後來衛成澤評價的時候,就總會在「難吃」後面,再加上一句「但比我做的好」。
想到說出這話的時候,衛成澤眼中那稍顯無奈的神色,衛藜蘆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而後,溫熱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是了,明明這些事情那麼的顯而易見,她之前為什麼,卻總是被那沒有任何意義的懷疑與偏見所蒙蔽,看不到衛成澤為她所做的一切?
「你就是衛藜蘆?」那個新轉學過來的高個子的男孩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里滿是明明白白的惡意,「我爸爸說你是被媽媽扔掉的小孩!」
大概他還說了什麼別的話,衛藜蘆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那天自己抹着眼淚跑回家,質問衛成澤和媽媽有關的事情,而衛成澤卻在留下了一句「我要工作了」之後,關上了房門。
隨着那門鎖扣上的「咔噠」聲一起響起的,還有那個男孩的聲音。
「你爸爸其實最討厭你了!」
就好像原本平坦的道路忽然從中間斷裂開來,那道溝壑深不見底,讓她連往前跨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後來呢?
衛藜蘆仰面躺下來,看着頭頂白得晃眼的天花板,用力地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後來,有個不知道名字的人佔據了她的身體,成了那個名叫「衛藜蘆」的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有個連名帶姓的名字,是一件那樣值得高興的事情。
最開始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身體的驚慌與恐懼,很快就被對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那些離奇的記憶的驚奇所取代——這是個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的、如同英雄一般的人物,是電視劇里那令所有人都稱讚的角色。
那樣充滿驚險與傳奇的人生,令她感到艷羨與嚮往。
這個人比她厲害,比她能幹,也比她……更能討衛成澤的歡心。
在看到那個「衛藜蘆」與衛成澤融洽地相處的時候,她的心底,甚至是感到輕鬆的——如同放下了心中的重擔一樣。
她就那樣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衛藜蘆」努力地適應着這個與自己原先的環境完全不同的世界,看着衛成澤笨拙地安慰着「衛藜蘆」,看着顏黎想方設法地想要取得「衛藜蘆」的歡心,她看着那些自己未曾經歷過的一切,由衷地替那個「衛藜蘆」感到高興……她本該是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