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囦囦對着她家的老式紅木地板一直在笑，沒心沒肺的大笑，笑得某顧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顧冬陽默默地看着她，不再發問，周遭的聲音慢慢隱去，靜到似乎只能聽見床頭老式鬧鐘秒針滑動的聲音。

    過了很久，房門的把手突然被旋開，是司徒凌芳，她掃視了一遍，最後注意力停留在地上的手機上，然後，一臉狐疑與不安地說：「你們——剛剛是不是在吵架？」

    &有，伯母，我們在聊天。」顧冬陽擠出一絲笑意，立馬撿起地上的手機，交到囦囦的手上。

    &頭，你眼睛怎麼紅紅的？」司徒凌芳察覺到女兒的異樣。

    &事，我累了，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林囦囦的聲音沉啞無力，說着就脫了鞋子躺上床。

    &真的沒事？」司徒凌芳走到床前，幫女兒掖了掖被子。

    &事，你們走吧！」囦囦側着身子閉着眼睛答道。

    &你早點休息。」司徒凌芳不再追問，她知道女兒在耍脾氣，以為小情侶之間有什么小爭執。

    &陽，你陪陪她，我先出去了。」司徒凌芳拍了拍顧冬陽的大手，她的目光溫柔入水，似乎是讓他多包容女兒的小性子。

    &的，阿姨！」

    司徒凌芳帶上門後，房間內又恢復一片死寂。

    顧冬陽緩緩地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着囦囦的後背，清冷而孤寂，仿佛就在一剎那，瘦弱憔悴了不少。

    她的呼吸很沉，每一個鼻息起伏似乎都是一聲嘆息，憂傷而無望。

    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心疼不已，顧冬陽的心直直地墜入到谷底，他伸出手去撫摸囦囦的後背，但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垂眸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不解釋一下嗎，顧冬陽？」囦囦的聲音募地響起，帶有明顯的怒氣。

    &去走走吧，囦囦？」顧冬陽的手最終落在囦囦的肩膀上。

    林囦囦睜開雙眼，空洞無力地盯着發黃的牆壁，出神了許久，才起身穿上大衣，看來是同意了某顧的建議。

    他們漫步到家附近的湖邊，倆人對着寒霧蒙蒙的湖面依然不語。

    顧冬陽彎腰撿起一顆小石子，揚手丟進湖裏，可那小石子並沒有馬上沒入湖中，湖面上似乎有薄薄的冰片，那小石子在冰面上滑行許久才消停下來。

    林囦囦很久沒有這麼低落的情緒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拽住，不是一般的難受。

    她想發泄出來，但腦子裏又一片混沌，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一陣寒風吹過，她沒有低下頭，反而將脖子伸的直直的，想讓這股涼颼颼的冷意貫穿自己全身，將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吹醒。

    &凱風說的都是真的吧？」

    &差不多！」顧冬陽盯着她的側臉，認真地回道。

    &不起>

    &其實是想幫你進行正確的引導>

    ……

    今天的沉默似乎太多太多。

    &現在可以喚醒我了！」囦囦似乎理清了思緒，側目擠出一個笑臉。

    &確定？」

    &這裏？」顧冬陽眉宇緊蹙，他都還沒準備好。

    囦囦莞爾一笑，大義凜然地閉上雙眼，張開雙手，猛吸了一口凍人的涼風，說「我準備好了，來吧！」

    &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冬陽，你什麼時候這麼磨嘰了？」

    囦囦大喝。

    &好，那你先閉上眼睛，全身放鬆，我會從10數到1，每數一個數你就會清晰一分，當我數到1的時候，你會打開眼睛完全的醒過來。」

    &顧冬陽數的很慢。

    後面的幾個數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甚至帶着明顯的沙啞哽咽。

    &

    只剩一個數字了，顧冬陽遲遲沒有結束，他的眸子裏聚集了濃濃的霧氣。

    &

    說完最後一個數字時，顧冬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然像虛脫了一般，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悄無聲息地落下。

    他無力地攬上囦囦的肩頭，扶着她的身子，做好最壞的打算。

    ……

    ……

    ……

    一片死寂。

    剛剛還在襲人的涼風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