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下的手已是死死地握成了拳頭，水沐清嘴邊輕扯出一道冷意，眼眸死死地盯住杜微微。

    杜微微重又退開身子，眉眼清淡，聲音卻是出乎意料地肅冷：「水沐清，你覺得，皇上看重的，是你這個小小的妃子，還是賀瀟那個大將軍？」

    「什麼手段都沒有，便敢如此在我面前叫囂。水木清，我是該說你太天真，還是心太大？」杜微微的話語沒有間隙，依舊淺淡着出了口。

    水沐清的袖中，手越發握緊了原本就藏於袖中的匕首，看着杜微微的眼神里，殺意慢慢騰現。

    杜微微步子退開，並未注意到水沐清的動作，面色上，是冷笑於水沐清的神色，而後腳步輕踏，便要離開，後背，已是對着水沐清的方向，口中的話語依舊透着她一貫的瞭然淡定。

    「路是自己選的，望水妃娘娘，好自為之。」

    話落，再無心逗留，已是邁步往玲瓏宮的方向走去。

    水沐清站於原地，身子已然發着顫，嘴唇已是被咬地沒有了血色，看向杜微微的眸眼裏，是越發沖天的殺意。

    …………

    「他的夫人，是我，不是你。」

    「是我，不是你。」

    「不是你。」

    「不是你。」

    …………

    「啊！！！杜微微，去死吧！！！」心緒終是被殺意所湮沒，水沐清手上的匕首已是高高揚起，猛然撲向了杜微微的方向。

    聲音先於動作響起，杜微微的眉頭狠狠地凜住，只聽到身後伴隨着水沐清叫喊的聲音，是匕首划過的風，身形極快地側過，後背正對胸口的位置險險地避開了水沐清的匕首，手臂卻是沒能倖免。

    布料撕裂開的聲音霎時響起，刀落，血濺。

    哐當一聲，匕首落地。

    杜微微的身子猛的轉過，左手肘狠狠地推向水沐清，腳步旋過，急急後退，身形已是在水沐清的五步開外。

    右手瞬時便捂上了自己的左手臂，黑色的衣裙上，汩汩流出的血跡看不出顏色，卻是在右手摸上之後，沾滿了整個右手。

    下一瞬，鑽心地疼痛感已是傳來，杜微微的眉心已是蹙地極深，咬着牙不讓自己痛出聲響。

    水沐清的身子因為杜微微的推力已是倒在了地上，神色恍若瘋癲了一般，嘴中不停地喃喃道：「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小巧的匕首落在她面前的地上，血紅的血跡濺灑了一地，匕首上，也是泛着冷光的血色。

    杜微微的眸子已是冷冽不已，死死地盯住瘋癲狀態的水沐清，只覺得她的身形慢慢地和玉笙重疊了起來，心生冷寒。

    水沐清身子發着顫，兩眼無光，手不斷地在地上磨着，原本便妖媚的着裝已是滑落了一大半，露出了胸口的一大片肌膚，上面，還有着點點紅色的歡-愛印記。

    杜微微的眼神越發冷了下去，疼痛感越發明顯，血流得太多，腦中已是有陣陣的眩暈感湧上。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水沐清的聲音慢慢地高了起來，身子也是慢慢坐了起來，眼光四掃，終是落在了已是沾了血跡的匕首上。

    杜微微只覺得頭越發沉重了起來，面前的事物已是開始有了搖晃，卻是依舊看見水沐清的身子已是慢慢站了起來，手中，握着那把匕首，步子踉蹌，向着自己走過來。

    腳步開始往後退，杜微微閉了閉眼，奮力搖了搖頭，想要看清眼前的東西，眩暈感卻是越發明顯，手臂上的血已是順着右手滴落在地上。

    「杜微微。」水沐清的神色好似瞬時變得清明了起來，聲音里透着說不出恨意，「去，死，吧。」

    杜微微的步子眼已是開始恍惚，只看到水沐清撲來的身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往側邊倒去，眼前一黑，再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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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湘館。

    賀瀟一身軟甲入內，凌然的氣息讓原本在正店的女子都惹了眼，忘了手上拿着的首飾，悉數都看向了賀瀟。

    天黃跟在他的身後，眉間的疆場之意也是傾瀉而出。

    本是顧着買家的小廝皆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個小廝頭頭模樣的人很是規矩地向着賀瀟俯身點了點頭，而後向裏間走去。

    不出片刻，掌柜模樣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