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二七八章探花郎新年快樂
管三平做事穩妥,提前讓人去給楊樹胡同送了帖子,秦珏到的時候,不但羅紹在等着他,李毅和李青風也在。
「考得如何?聽說今日的策論題目是安國全軍之道,你是如何答的,還記得多少,快快背一遍。」
秦珏還沒有落座,羅紹已經急急說道,惹來李毅責備的目光,羅紹卻毫不在意,盯着秦珏,一副你不背出來就別想吃飯的架式。
秦珏的心裏卻是暖洋洋的,終於有人關心他考得好不好了,別人家裏也是這樣的吧。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何況這還是親筆寫的文章,他把今天做的策論從頭到尾背誦一遍,他背得很慢,很認真,力求每個字每句話都能讓羅紹聽得清清楚楚。
待到他背完了,李毅急切地看向羅紹:「如何?玉章考得如何?」
羅紹的眼角微酸,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玉章,你可知你的這些觀點,是見仁見智的?有人會大加讚賞,有人說不定會藉此治你一個罪名?雖然殿試不用尊崇中庸之道,可見解如此張揚,你不怕會適得其反?」羅紹問道。
秦珏微笑:「今上是取才,而非取賢。若要取賢,朝中有大把,又何必急着開恩科?」
羅紹一怔,取才和取賢,這有區別嗎?
一旁的李毅早已等得不耐煩,他問羅紹:「你只肖說玉章考得好不好就行了,哪有那麼多之乎者也?」
羅紹赦然,方才他一句之乎者也都沒說。
「好,考得很好。」他安慰舅兄。
「哈哈哈,考得好就行,快快入席,酒宴都備好了,玉章考試那麼辛苦,你這做岳父的還要問這問那。」李毅邊說邊大步向廳內走去,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那天晚上,秦珏喝了很多酒,歇在了隔壁的李家。
羅錦言正要睡下,夏至進來,道:「老爺和舅老爺誰也沒有喝多,二表少爺也沒事,單單是秦大爺喝多了,管老爺子扶着秦大爺走的。」
羅錦言撫額,這何止是不夠聰明,這簡直就是二愣子!
還沒有成親,就被岳父、舅老爺和舅爺給喝趴下了,這臉是丟到姥姥家了。
羅錦言直搖頭,這麼一個又傻又笨的愣頭青,前世她怎麼就那樣怵他呢?
「小姐,要不要煮了醒酒湯送過去?」夏至好心提醒,雖說秦大爺就這樣喝多了,也是挺丟人的,可是終歸是被老爺和舅老爺,還有表少爺給灌多的,論情論理,小姐都應該表示個關心什麼的。
「不用了,太太和舅母會讓人去煮醒酒湯的,我要睡覺了。」
說完,她拉了被子捂住臉,替某人臉紅。
三天後,殿試的結果出來,羅紹一大早就讓遠山在九芝胡同候着,快到中午時,喜報終於來了。
「大人,大人,大喜,大喜!」
遠山一進門就嚷嚷道,這才看清屋裏除了自家大人,還有張謹和李毅。
他大口喘着粗氣,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焦渭見了,連忙把自己面前的茶端給他,遠山哈腰表示感謝,連喝幾口,這才緩了口氣。
「秦大爺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屋內靜寂一刻,好一會兒,羅紹才明白過來,雙手抱拳,對張謹道:「今上聖明啊!」
無論是羅紹還是張謹,都認為皇帝不會讓秦珏入三甲,可沒有想到,秦珏還是中了探花。
說完這句今上聖明,羅紹忽然臉色大變,他怔怔地問張謹:「今上為何要點玉章入三甲?該不會是想讓他在翰林院待到致仕吧?」
皇帝如果想要重用秦珏,就不會讓他鋒芒太顯,以他的年紀,如果樹敵太多,是不利於他以後的展的。
因此,張謹和羅紹才會一致認為,秦珏此番必不入三甲。
張謹面色如水,這個皇帝越難以揣磨了。
他沉思良久,忽然問道:「小章子這次的策論寫得如何?你可曾抄錄下來?」
羅紹面上一紅,他沒有準女婿過目不忘的功夫,而且他不但沒有讓人抄錄,甚至於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大致意思和其中幾句。
他只好把能記住的內容向張謹說了一遍,毫無懸念地迎來岳父嫌棄的目光。
好在他把大致意思說得很清楚,岳父舉一反三,應是很快便能琢磨出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