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四六章掬翠軒
五月天裏,溫熱的毛巾焐在胸前,羅錦言出了一身的汗,見紅腫漸褪,她笑着對秦珏道:「人家是脹奶才用焐着,我又不是,你看看,現在不紅了,可以不焐了吧,我快要熱死了。」
秦珏這才把毛巾拿開,卻轉身走出屏風,在妝枱上拿過一瓶香膏,仔仔細細給她塗抹起來,羅錦言羞紅了臉,又捨不得推他,只好由着他把兩邊都抹了一遍。
可能是先焐過熱毛巾的緣故,香膏很快被皮膚吸收進去,雪白豐滿,如同兩顆鮮嫩欲滴的水蜜桃。
羅錦言見他終於停下手了,便動手要整理衣裳,秦珏卻握住她的手,然後把她摟進懷裏,接着低下頭聞了聞:「嗯,沒有那小子的口水味了。」
羅錦言的耳根發熱,肌膚也染上淡淡紅暈,秦珏輕笑,伸手褪去了她的衣裳 ......
秦珏把羅錦言從屏風後面抱出來時,她已經睡着了。秦珏把她放到床上,這才發現床上已經換上了琉璃黃的蘄竹夏簟,枕頭也是蘄竹編的涼枕。
怎麼又鋪這個?
好在惜惜雪白的肌膚襯在上面倒也可人,只是少了幾分香艷。
外面傳來鳥兒的驚叫聲,羅錦言被吵醒,豫哥兒沒睡覺,又到廊下逗鳥了。
拜兒子所賜,屋外廊下掛了二十多個鳥籠,這些鳥兒也有了靈性,平時老老實實,只要豫哥兒來了,立刻爭相諂媚,像比賽似的叫個不停。
羅錦言坐起來,想讓丫鬟進來服侍,又想起剛才的事,臉上一紅,白日裏做這個,終是不好。
秦珏見她躊躇,自告奮勇去箱籠里給她拿了里外衣裳,親手幫她把衣裳穿起來。
羅錦言見他已經沒有了剛回來時的怒氣,心想難道他是因為豫哥兒吃奶才生氣的?不是外面的事?
兩人走出內室,不但豫哥兒來了,元姐兒也來了。
羅錦言有些不好意思,她和秦珏在屋裏這麼久嗎?元姐兒都睡醒了。
豫哥兒已經忘了剛才爹爹發怒的事,張着小手又喊抱抱,秦珏抱過他來,隨手高高拋上去,再把他接住,豫哥兒高興地哈哈大笑,一點兒也不害怕。
元姐兒則把小臉蛋湊到羅錦言嘴邊,讓娘香她。
羅錦言寵溺地香香女兒的小臉蛋,元姐兒害羞地抿着嘴笑,真是個小嬌嬌。
羅錦言對秦珏道:「我想給孩子們弄個院子,安上鞦韆和蹺蹺板,再把這些鳥兒也搬過去,等到他們長大了,還可以在裏面讀書上課。」
秦珏也來了興趣,道:「好啊,去祖父的院子吧,那院子空了十幾年,祖父如果知道,孩子們在那裏玩兒,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雖說那院子空着,可也一直有人住,水伯和幾個小廝住在裏面,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那裏的牡丹,是九芝胡同開得最好的。
羅錦言也覺得那個地方好,她原本還想把翠薇閣後面的小院子騰出來。
兩人索性抱着孩子去了秦老太爺的院子,羅錦言看着門口那一方空白有些發呆,秦珏道:「祖母在世時,這裏叫掬翠軒,待到祖母去世後,祖父讓人把掬翠軒的匾額摘了,說這裏只有他一個孤老頭子,還掬什麼翠。」
他的聲音里有一絲蕭索。
羅錦言也嘆了口氣,道:「老太爺和老夫人一定很恩吧。」
秦珏笑道:「他們是少年夫妻,幾十年的感情。歷代能住進明遠堂的,都是恩夫妻,你可知這裏稍大點的院子為何都有個翠字?」
羅錦言的思維還停留在他說的每對住進明遠堂的,都是恩夫妻,沒有想別的,便問:「為什麼呢?」
秦珏湊到她的嘴邊,壓低聲音道:「烈公的夫人,小字有個翠字。」
「真的?」羅錦言吃了一驚,女子的小字是很隱秘的,只限家人知曉,更別說像這樣用妻子的小字給各個院子命名的了,這位烈公也真是與眾不同。
秦珏笑道:「當然是真的,我們家是從烈公時才從西安搬到京城的,最初是在梅花里,後來天心閣也搬過來,梅花里住不下了,太祖皇帝便把前朝的大將軍府賜給了烈公,是現在長房和二房的園子。後來秦家又陸陸續續把隔壁的幾戶人家的宅子也買了下來,成了現在的九芝胡同。」
「烈公和夫人住進明遠堂時,都已是六十開外的老人了。你想想,那時烈公還要把夫人掬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