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六七六章 若相似
羅錦言深知羅紹為何而來。
但是有些事,還不是告訴父親的時候。
趁着秦珏沒有回來,羅錦言開導父親:「您別聽京城裏的人以訛傳訛,廣西離京城這麼遠,沒有一兩年打不過來。」
羅紹板起臉來:「事出必有因!若真是像你的這樣,那怎麼京城裏人人自危,甚至到了賣房賣田的地步?等到玉章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把你和孩子們送到個安全的所在。」
羅錦言跺腳:「真若是打到京城,普天之下都不得安寧,到那時,您和玉章留在京城,我一個人帶着孩子,想想就悽苦,我哪裏也不去,就要留在京城守着您,守着玉章。」
這番話聽在羅紹耳中,眼中有了濕意。
他的寶貝女兒,在娘家時嬌生慣養,出嫁後也被女婿捧在手心裏,真若是像她得那樣,那可如何是好。
見父親怔怔不語,羅錦言連忙嘻皮笑臉地勸道:「爹,您就放心吧,我和孩子們有玉章護着,不會有事的。」
羅紹哼了一聲,不再話。
並非是他認可了羅錦言的話,而是他也沒有想好什麼地方是最安全的。
寧王打過來的時候,他把女兒安頓在香河的莊子裏,但是這一次顯然是不行了,真若是趙熙帶着十萬軍進城,香河的處境和京城沒有兩樣,不定還不如京城。
羅錦言見父親不話了,便對夏至道:」你讓白九娘去接豫哥兒和元姐兒吧,外公今天留下用飯,不給他們上課了。「
羅紹這才想起,他下衙後直接來了九芝胡同,倒是把一堆孩子給忘了。
他叮囑夏至道:」天冷了,給他們多帶件大毛的衣裳。」
夏至含笑應是,出去找白九娘了。
童王氏便抱着三月進來,羅紹又有些日子沒見過三月了,從童王氏手裏接過來,抱着三月去看西洋鐘上的鳥,和三月咿咿呀呀着話,把剛才的事情暫且放下了。
羅錦言鬆了口氣,思忖着是不是應該把秦珏的身世暗示給父親。
可轉念一想,那樣一來,父親更加擔心了。
正在這時,夏至去而復返,笑着道:「老爺、大奶奶,二表舅爺把豫哥兒和元姐兒送回來了,這會兒已經到二門了。」
她話間,外面已經傳來豫哥兒的大嗓門兒。
羅錦言大喜,對夏至道:「快去請二表舅爺到翠薇閣來。」
李青風雖是舅爺,可畢竟男女有別,羅錦言沒有吩咐,也只能讓豫哥兒和元姐兒先過來。
話間,豫哥兒和元姐兒已經跑了進來,一個撲向羅紹,把羅紹撞得後退一步,笑着把他抱了起來;另一個則踩着碎步,不緊不慢地走到羅錦言面前,伸出潔白如玉的手給羅錦言看。
元姐兒無論去哪裏,那把鏟子也會隨身帶着,她不是挖土就是摳牆,手上總是髒兮兮的,所以羅錦言每次見到她,都要檢查她的手。
羅錦言笑着抱住她,在她的左右臉蛋各親了親,這才指着羅紹道:「你向外公問安了嗎?」
她的是問安,還不是喊人。
元姐兒四歲了,叫人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完。
秦珏和羅錦言對這個長女完全是放養的,隨她去了。
所以羅錦言也就沒指望她會像豫哥兒那樣,抱着外公的手臂盪鞦韆,一口一聲外公,喊得像是抹了蜜。
元姐兒聞言,乖巧地走到羅紹面前,有模有樣地福福身子,抿着嘴笑出兩個酒渦。
羅紹看着孩子們很是歡喜,也不問李青風為何過來,抱着三月,領着豫哥兒和元姐兒,在花廳的一側講故事。
過了一會兒,李青風便來了。
他給羅紹見了禮,便問羅錦言:「我記得你們家三爺外放到句容了,他的任期滿了,回京來了?」
李青風口中的三爺,指的是秦瑛。
秦瑛是前年外放的,要到明年才滿三年。
李青風雖是舅爺,可秦家兄弟中,也只和秦珈比較熟悉,又因着當年催妝時,吳氏讓李青風很是不快,連帶着看二房的人也不順眼,雖是親戚,可他和秦瑛井水不犯河水,並沒有交情。
聽他問起秦瑛,倒似是話中有話,羅錦言心頭一動,問道:「二哥你看到三爺了?」
李青風道:「這陣子人心惶惶,我便想暗中留筆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