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二一二章冷如冰
「玉章,你怎麼在這裏?」秦牧大吃一驚,目光卻落到秦燁身上,暗示秦燁管管秦珏。
秦珏已從裏面走了出來,似是沒有聽到秦牧的問話,冰冷的眸子像利箭一樣看向吳氏:「二嬸,您若真想改了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那還是開祠堂說個明白吧」
秦牧立刻明白了,秦珏是要抓着吳氏方才的一番話不鬆口了。
吳氏只是女眷,她連進祠堂的資格都沒有,秦珏口口聲聲要開祠堂,表面上是說吳氏自不量力,但實際上打的卻是他的臉。
「玉章,長輩們議事,哪裏輪得到你來開口?」秦牧沉聲說道。
秦珏這才緩緩地把目光從吳氏臉上收回來,看向秦牧,道:「二嬸要改老祖宗的規矩,想來這也是二叔父的意思了?難怪二叔父不讓我開口了。」
「你......無稽之談!規矩既是祖宗立下的,我等後輩怎能擅改?玉章,你休得無理取鬧。」秦牧如同踩了蒺藜,針扎般的疼,可又甩不開摘不掉,只能強忍着。
吳氏這才緩過勁來,是啊,方才秦珏質問她時,她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
秦牧說的對,秦珏不過是個晚輩而已,這裏哪有他說話的地方。
「是啊,還宗子呢,一點規矩也不懂,長輩們在這裏說話,就這樣闖進來,還敢對長輩呼三呼四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教出來的。」吳氏冷笑着說道。
秦珏沒有理她,目光炯炯看向秦牧:「二叔父,您也聽到了,二嬸非但要改了老祖宗的規矩,還嫌我這個宗子沒有規矩,家中教養不當,二叔父,您怎麼看?」
秦牧恨不能立刻讓人把吳氏拖下去,好在母親程老夫人早就故去,否則不把吳氏送回娘家才怪。
當年自己為何會認為吳氏天真可愛,不似世家小姐那般矯揉造作?現在看看吧,吳氏不知死活地胡說八道,出身湖北寧家的四太太強忍着才沒有笑得花枝亂顫。
寧氏雖然年輕,可也能看出吳氏的舉止有多麼可笑。
秦牧用眼睛的餘光看向秦燁,卻見秦燁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低眉垂目,一言不放。
秦牧沉聲道:「玉章,你二嬸有不當之處,也不用你這做侄兒的評議,你退下吧。」
秦珏方才還冷若冰霜的面龐頓時如雪後初晴,綻放出刺目的笑容。
他向在座的眾人深深一揖,道:「侄兒就不打擾叔父和嬸嬸們同我爹商議親事了,侄兒就在隔壁侍候。」
說完,便撩簾退了回去。
冰藍色紅梅傲雪的帘子下端,綴了四隻玉石圓球綴腳,帘子撩動,那四隻玉球便發出玲瓏聲響,很是悅耳,但聽到屋內眾人耳中,卻是如坐針氈。
這叫什麼事?
他們在這裏談話,秦珏隔着帘子監聽,再有哪句話觸到他的逆鱗,他便又是一頂改了祖宗規矩的大帽子壓下來。
尤其是四老爺秦炻,他平時看到秦珏就恨不能繞開走,有一次還踩進種着月季的花叢里,毀了一件新做的袍子。今天他好端端的,就被叫到楚茨園裏來了,秦珏定親聘金想給多少就多少吧,關他什麼事,又不是讓他掏銀子,大哥有錢,願意多掏一萬兩,那也是人家的事,這一萬兩不給羅家,也到不了他秦炻手裏。這下子可麻煩了,秦珏以為他和二哥二嫂是一夥的。
所以秦炻立刻說道:「依我看,就按大哥說的定了吧,大哥啊,下月初就要下小定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只管說話。」
四太太寧氏也笑盈盈地站起來,道:「大哥若是不嫌棄我年輕不懂事,小定那天我也跟着二嫂去吧,一來是長長見識,向二嫂學學持家之道;二來也是和新侄媳親近親近。」
秦燁微笑頜首,道:「那就有勞四弟和四弟妹了。」
秦炻和四太太連忙擺手:「都是一家人,大哥您太客氣了。」
吳氏暗地裏氣得直咬牙,小四房這兩個活寶,平時在家裏動不動就吵得天翻地覆,這個時候夫唱婦隨起來了。
「四弟妹千萬別說跟着我去學什麼,你也知道,我身子剛好,二月初六那天,怕是去不成了」,說到這裏,吳氏起身對秦燁道,「還請大哥多耽待,好在家裏女眷眾多,其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全福人又是請的江三太太,論起做全福人,她是最有經驗的,這次的小定禮一定也能辦得體體面面。」
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