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開摘早茬茶的日子，因為早上露水大，摘茶不需要那麼早，不過，姑娘媳婦小伙們都很早就到王大牛家集中了。

    王大力說，別小看了小伙子們，他們摘起茶來並不比姑娘差。

    到了南山，可以見到阿狸山上已人頭攢動，說來也搞笑，李老闆家請來摘茶的幾乎是楊姓人，而王大牛這邊，是清一色的王姓人。

    這樣鬥起歌來，才更有勁。

    聽說是村裏的老人選好的時辰，大約八點左右，阿狸山上響起了爆竹聲，還有鑼鼓聲，人們歡聲雷動，開摘春茶咯！

    附近的山頭上，或高或低地傳出歡快的歌聲，那是熱身。

    早茬茶是很有講究的，一定要選剛冒出一公分半的芽尖尖，姑娘小伙們一邊唱歌，一邊摘茶，特別的興奮。

    小秋蘭和妹妹也提着籃子，匯入摘茶大軍。

    沒一會，阿狸山上就傳來婉轉悠揚的歌聲，這是楊鳳嬌在唱，歌詞露骨，曲調帶着一種野性的撩撥。

    小秋蘭大開眼界，想不到古時候的女子也可以這麼豪放。

    不過也只在阿狸山村才看得到，不知道他們的祖上是從哪裏遷過來的，民風如此開放，可以和現代比美。

    這歌唱得確實不錯，是男人都會為之傾倒。

    男人們果然吹起口哨喝起彩來，姑娘媳婦們則嗤之以鼻，唱來唱去還是這種露骨的歌！

    有個小媳婦說：「她不唱這種唱哪種？她也只會唱這種歌！」

    有人就接聲：「嫁出山了，還要回來湊熱鬧，臉皮真厚，不知她是捨不得狸山村，還是捨不得阿牛哥！」

    又有個小媳婦低聲說：「你們知不知道？聽說她嫁到林家後一點都不好，婆婆刁難她，夫君冷落她，甚至還會打她！年前那次回來，她就嚷着不回林家了！」

    有人就憤憤的說：「活該！放着那麼好的阿牛哥不要，偏偏想做什麼少奶奶！」

    還有人就唯恐天下不亂：「真的假的？她要是真回來，只怕有好戲看了！」

    小秋蘭豎起耳朵聽，王大力一把拉開她：「我到處找你，你倒好，藏在這裏聽謠言八卦！女人就是喜歡講是非！」

    小秋蘭沒有反駁他，謠言本就不可信，可無風不起浪，楊鳳嬌要真的不回林家了，那她肯定會打姐夫的主意！

    王大力不由分說，將她拉到一邊問她：「你說，我們的新歌大合唱好，還是單人唱好？」

    「昨晚不是說了嗎？可以大家一起唱，也可以單人唱。」小秋蘭懶懶地說，心裏還在想着楊鳳嬌會不會打姐夫的主意。

    王大力告訴她：「她單唱，我們這邊也要單唱，贏得才光彩！」

    「那你還來問我做什麼？」小秋蘭連踢他的心都有了，王大力這個人，還真有點婆媽！

    其實在昨晚就安排好了，並且排練好，小青姐嗓子亮，就讓她獨唱，大家和唱，一定能壓倒楊鳳嬌！

    楊鳳嬌一曲唱完，喝彩聲此起彼落，她抬頭向南山張望，希望像往年一樣，阿牛哥會站在那塊最高的石頭上對她喊話：「鳳嬌……」。

    可是，她沒看到她的阿牛哥，站在石頭上的，是一個準備唱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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