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一愣，隨機道：「殿下，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你聽得懂！」劉辯看向高望。「能被外人拿來和張讓趙忠畢嵐放在一起稱呼為『十常侍』的人，又怎麼會聽不懂孤的話呢？」

    「殿下！」高望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時候為何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高望。」劉辯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看萬家燈火。「你是看着孤長大的。自從孤三歲被接回宮中，你就一直跟在孤的身邊。孤也一直把你看做心腹，甚至是親人，就如同孤的親叔叔一般..」

    「殿下，奴婢當不起！」高望跪在地上，身子微微發顫——不是害怕，而是激動；語氣中，略帶着感動。

    他雖然是殘缺之人，在皇宮之中一直在爭權奪利；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相反，他的感情十分豐富。不過，因為身子有殘餘，心有自卑，所以隱藏得十分深，也比較脆弱。

    劉辯，高望從三歲照顧到現在，五年時間，又怎麼會沒有感情。不僅有感情，更是深得不得了。他是殘缺之人，不能生育，對於劉辯根本就是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當劉辯說到自己拿高望當親人看待的時候，高望心中才有些激動。

    劉辯暗嘆一聲，將高望扶了起來：「起來吧。孤問此話，並無其它意思。你既然不願回答，那就不用回答了。」

    「殿下，奴婢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高望激動道。

    「起來吧，孤相信你。」劉辯將高望扶起來，而後轉身指向萬家燈火，對高望大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高望一臉迷茫，他依舊不明白劉辯在說什麼；更不明白，劉辯為何會這麼激動：「殿下，奴婢愚鈍。」

    「那雖然是尋常百姓家的萬家燈火，但是卻不僅僅是萬家燈火。他們之所以能有安寧的夜晚，是因為這裏是大漢的帝都，是大汗的國土！」劉辯張開雙臂。「因為，他們相信，大漢的朝廷軍隊能護佑他們。而孤的使命，就是讓這些萬家燈火，每一夜都可以和諧安詳的點燃。」

    「因為，這是父皇的洛陽城。但是，更因為將來，它會是孤的洛陽城，是孤的帝國！」

    高望心中一震。

    到這個時候，他方才明白，自己眼前這個年僅八歲的皇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高望，孤要這大漢帝國，重現安寧，再度中興。孤要這大漢帝國，百姓安居樂業，孤寡幼弱皆有所託，要這萬里河山再無邊患。」劉辯再次看向高望。「你，願意幫助孤嗎？」

    對於劉辯炙熱的目光，高望不敢直視。

    「你，願意嗎？」劉辯再次問到，語氣中略帶着失望。

    高望腦中閃現出無數念頭，最後咬咬牙，道：「奴婢願意為殿下赴湯滔火！」

    劉辯嘆息道：「高望，非是孤要逼迫你，更不是孤不信任你。實在是，孤欲謀大事，不可不慎。不是有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嗎？你千萬不要怪我！」

    「奴婢不敢。」

    「沒什麼敢不敢的。你若是心中有怨氣，孤也不怪。」

    「殿下多慮了，奴婢確實不怪殿下。」

    「那就好。」劉辯笑了笑。「高望，眼下有件要緊事情，要你辦理。此事若是別人去辦尚需波折，但是對你而言卻並不困難。」

    「不知道殿下要奴婢辦什麼事情？」高望躬身問到。

    劉辯看了看四周夜幕里依舊巍峨的宮殿，眯着眼睛道：「孤要時刻能夠聽到這宮禁中的聲音。」

    「殿下，這..」高望一愣，當極為難起來。

    劉辯心知有些為難，遂道：「你莫要擔心，孤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要你去探聽。你能聽到什麼，告訴孤就是了。但是，張讓趙忠等人在做什麼，一定要注意。還有，就是和你我密切相關的。譬如，就如先生這次的事情..」

    昨日劉陶一事，劉辯後來仔細回想了一下。若是自己有耳朵，有眼睛，又豈會在先生眼看就要喪命之際方才知曉此事。

    所以，他必須有一雙耳朵為他傾聽宮禁之內的聲音，必須有一雙眼睛為他看清楚宮禁之內發生的事情。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不斷試探逼迫高望，其中也有無奈的含義。

    他不是天子，身邊內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