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名星 第二百一十九章 悲歌(三)
姬昌看見這個孩子,面如桃蕊,眼有光華。不禁大喜,想:「我該有百子,今止有九十九子;當此之數,該得此兒,正成百子之兆,真美事也。」
隨後命左右:「將此兒送往前村撫養,待孤七載回來,帶往西岐。」
姬昌縱馬前行,登山過嶺,趕過燕山;往前正走不過一二十里,只見一道人丰姿清秀,相貌希奇,道家風味異常,寬袍大袖。
那道人有飄然出世之表,向馬前打了個稽首:「君侯,貧道稽首了。」
姬昌慌忙下馬答禮:「不才姬昌失禮了!請出道者為何到此?哪座名山?哪座洞府?今見不才,有何見諭?願聞其詳。」
那道人撫須而笑:「貧道是終南山玉柱洞氣士雲中子是也。方兩過雷鳴,將星出現;貧道不辭千里而來,尋訪將星。今睹尊顏,貧道幸甚。」
姬昌聽罷,命左右抱過此兒,付與道人。道人接過細看,不禁一嘆:「將星!你這時侯才出現。」
雲中子隨後看着姬昌笑道:「賢侯!貧道今將此兒帶上終南,以為徒弟;待日後賢侯回日,奉與賢侯,不知賢侯意下如何?」
姬昌點頭:「帶去不妨,只是日後相會,以何名為證?」
道人輕輕一笑:「電過現身,日後會時以雷震為名便了。」
姬昌點頭:「那便如此約定。」
雲中子抱雷震子回終南山而去。
隨後一路無詞,進五關,過澠池縣,渡黃河過孟津,連朝歌,來至金亭館驛;館驛中先是見到了三路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
三位諸侯在驛中飲酒,左右來報:「西伯侯到了。」
三人起身迎接,姜桓楚笑道:「姬賢伯為何來遲?」
姬昌微微搖了搖頭:「因路遠故此來遲,得罪了!」四位行禮已畢,復添一席,傳林歡飲。
酒行數巡,姬昌問道:「三位賢侯,天子有何緊急事,詔我四臣到此?我想有什麼大事情,都城內有武成王黃飛虎,是天子楝梁,治國有方;兩相商容比干能調和禮法,治民有法,尚有何事,宣詔我等?」
四人飲酒半酣,南伯侯鄂崇禹平時知道崇侯虎會鑽刺結黨。費仲蠱惑聖聰,廣施土木,勞民傷財,哪肯為國為民?只知賄賂而已。此時酒已多了,偶然想起從前事來,鄂崇禹搖頭道:「姜賢伯!姬賢伯!不才有一言奉啟崇賢伯。」
崇侯虎面帶笑容:「賢伯有甚事見教?不才敢不領命。」
鄂崇禹搖頭:「天下諸侯首領,是我等四人,聞賢伯過惡多端,全無大臣體面,剝民利己,專與費仲往來。督工建造摘星樓,聞得你行似貪狼,心如餓虎,朝歌城內軍民人等,不敢正視。千家切齒,萬戶銜冤。賢伯!常言道得好,三丁抽二;有錢者買閒在家,無錢者重役苦累。你受私愛財,苦殺萬民,自專征伐,狐假虎威。禍由惡作,福自德生。從此改過,切不可為。」
把崇侯虎說得滿目生煙,口內火出,大叫道:「鄂崇禹你出言狂妄。我和你俱是一樣大臣,你為何席前這等凌辱我?你有何能?敢當面以誣言污我。」
崇侯虎倚仗費仲內里有人,欲酒席上要與鄂崇禹相爭起來;姬昌站起身指崇侯虎罵道:「崇賢伯!鄂賢伯勸你俱是好言,你怎這等橫暴?難道我等在此,你好毀打鄂賢伯?若鄂賢伯這番言語,也不過愛公忠告之道。若有此事,痛加改過,若無此事,更加自勉;則鄂伯之言,句句良言,語語金石。今公不知自責,反怪直諫,非禮也。」
崇侯虎聽姬昌之言,不敢動手,不提防被鄂崇禹,一酒壺劈面打來,正打崇侯虎臉上。崇侯虎探身來抓鄂崇禹,又被姜桓楚架開,大喝道:「大臣大打出手,體面何存?崇賢伯,夜深了,你睡罷。」
崇侯虎眼看姜恆楚出聲,不敢再動手,只得忍氣吞聲,自去睡了。
三位諸侯久不會面,重整一席,三人共飲。將至二更時分,內中有一驛卒,見三位大臣飲酒,點頭嘆道:「千歲千歲!你們今夜傳杯歡會飲,只怕明日鮮紅染市曹!」
更深夜靜,人言甚是明白;姬昌清楚的聽見這樣的言語,便問:「什麼人說話?叫過來!」
左右侍酒人等,俱在兩旁,只得俱過來,齊齊跪倒。
姬昌問道:「方有人言,今夜傳杯歡會飲,明日鮮紅染市曹?」
眾人答道:「不曾說此言語。」
又看姜、鄂二侯似乎也不曾聽見。姬昌怒聲問道:「句句分明,怎言不曾說?叫家將進來,出去斬了。」
那驛卒聽了,誰肯將身替死?只得擠出這人,眾人齊叫:「千歲爺,不干小人事!是姚福親口說出。」
姬昌聽罷,揮手叫道:「且住手!」
眾人起身,姬昌叫住姚福問道:「你為何出此言語,實說有賞,假誆有罪。」
姚福哭訴道:「是非只為多開口。千歲爺在上,這一件是機密事,小的是使命官家下的人,因姜皇后被廢,打入冷宮。天子信妲己娘娘,暗傳聖旨,宣四位大臣,明日早朝不分皂白,一概斬首市曹。今夜小人不忍,不覺說出此言。」
姜桓楚聽罷,連忙站起身抓住姚福的領子:「姜娘娘為何被廢?」
姚福眼見話已露了,收不住言語,只得從頭訴說:「紂王無道,殺臣廢妻,自立妲己為正宮。」
接着又細說了一遍。姜皇后乃桓楚之女,女兒被廢心中是何滋味?身似刀碎,意如油煎,大叫一聲,跌倒在地。
姬昌叫人扶起,桓楚痛哭道:「我兒被冤,天子只為立妲己為正宮,便不分青紅皂白廢立我兒,更是聽信妲己讒言,誅殺二位丞相,從古至今,哪有此事?」
姬昌搖頭勸道:「皇后受屈,丞相身死,但人死不能復生;今夜我等各具奏章,明早見君犯顏力諫,必分清白,以正人倫。」
桓楚哭訴道:「姜門不幸,怎敢勞動列位賢伯上言?我姜桓楚獨自面君,為我兒辨明冤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