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斷大明 第五百五十四章『順利』的廷議
張問達站在班列里,神情不動,內心異常複雜。
他抬頭看了眼那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的皇帝,又瞥了眼四周。
朝堂他太熟悉了,他來來去去站了近二十年,可現在卻是無比的陌生。
一言而出,四論而起,不管是對是錯,總有人與你爭吵,攻訐,無休無止,一件事往往拖個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成。
他還記得天啟三年,眼前的皇帝還只是個孩子,大大咧咧的要找當時還是高高在上的吏部尚書的他,要他作為惠王府的長史,他拒絕了。
這才多久,當年的惠王已然是威名赫赫,威加海內的皇帝,朝堂也變了,再也不如過去的泥沼,皇帝一言既出,無人敢說個『不』字!
心底複雜的不止是他,還沒有跟上朱栩,朝廷改革節奏的大臣們都有些恍惚,五年前的朝堂他們還歷歷在目,現在的他們,再也沒有那個時候的『意氣』,都小心謹慎,內心多了以往沒有的一種東西敬畏!
不管這些人心思怎樣,隨着朱栩話音落下,這件事已成定局!
畢自嚴,孫承宗,傅昌宗等人悄悄對視,都暗自鬆了口氣。朝臣對皇帝終究沒有放肆,這也表明皇帝對朝局的控制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朱栩微微點頭,前一陣子的大棒沒有白敲,有心一鼓作氣將所有議題都通過,剛要開口,一個內監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啟奏皇上,魏忠賢求見。」
畢自嚴等人相互看了看,沒有設定這個環節,都望向朱栩。
朱栩眉頭一皺,道:「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麼……宣。」
「遵旨。」那內監小跑轉回去。
群臣都若有所思,面露凝重。
魏忠賢是把持權柄一時的人物,當初的『閹黨』權傾天下,士人皆為之膽寒。只是崇禎朝以來,除了偶爾的冒頭,其他時候都沒有什麼大動靜。在這政改的關鍵時刻,他來做什麼?
魏忠賢走進來,腳步不快不慢,臉上黝黑,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看着魏忠賢,群臣突然心底微微一沉,這會兒才明白,皇帝早就收服了魏忠賢,若是真要做什麼,這位絕對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刀!
紛紛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眼上面的皇帝,眼神里都閃過謹慎之色。
魏忠賢不知道群臣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去管,來到大殿前面,躬身道:「奴婢參見皇上。」
朱栩神色平淡,道:「什麼事情,要在這個時候求見?」
魏忠賢稍作猶豫,道:「回皇上,臣查到有人與西南匪寇有聯繫。」
朱栩臉角微動,目光帶着警色的道:「誰?」
群臣暗自心驚,立時看向魏忠賢。朝廷對匪寇是什麼態度很清楚,那是嚴厲鎮壓,絕不放過!若是有官員與匪寇勾結,罪名可不是僅僅殺頭這麼簡單!
魏忠賢道:「回皇上,具體是誰還沒有稟報上來。東廠用幾個假消息進行了試探,源頭是陝.西巡撫衙門。」
朱栩心裏頓時就想起,去年確實有人從陝.西巡撫衙門走漏消息,關鍵是李精白那個兒子李岩現在失蹤,不知蹤跡。
他面露思忖,沒有說話。
李邦華連忙出列,抬手向朱栩,沉聲道:「皇上,巡撫衙門臣還未來得及整頓,請皇上下旨,將東廠查到的線索都轉交給臣,臣一定徹查清楚。」
李邦華聲音剛落,魏忠賢就又道:「啟奏皇上,奴婢還查到,有人串聯欲抵制今年的科舉,也是從陝.西傳出來。」
朱栩眼角一跳,目光冷冷的看向周應秋,道:「吏部尚書,這件事,你知道嗎?」
周應秋上前,抬手道:「回皇上,臣並不知情,不過想必有不少人是沒有資格參與科舉的。」
朱栩的目光又轉向畢自嚴,淡淡道:「畢師,你怎麼看?」
畢自嚴本來是想儘快結束這次廷議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沉吟着道:「皇上,此事可大可小,臣認為,當交給吏部核查,東廠不宜介入。」
「啟奏皇上,臣請裁撤東廠!」突然間,周維京站了出來,向朱栩道:「新政之後,有刑部,大理寺,督政院,東廠的存在臣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空耗大量的俸祿!」
魏忠賢眼神微變,他之所以卡在這個時候進來,就是為了凸顯存在,可不是來被裁撤的。他悄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