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254.何苦,何必,何其幸運
我頭往後仰,秦頌感覺到,把腦袋湊過來讓我枕着,這弧度剛好,放鬆好的脖子散着陣陣的舒適感,連同我聲音都懶散起來,「現在確定沒事了嗎?」
「嗯」秦頌的聲音有些波動,「現在還不確定,顧琛的人能在這段時間裏趕過來是最高效率,畢竟之前這島上圍着的都是孟三的人,還好劉怡恩那婆娘在這環節沒怎麼設防,放心的交給孟三,結果孟三沒怎麼放心上,他的人都被顧琛的人解決了,但周喜茂的人應該正趕過來,我跟我爸剛才聯繫了人跟顧琛的人儘快接頭。」
我聽秦頌的說法,雖不至於心驚肉跳,可還是懸着一口氣在心口上,怎麼都落不下去。
海島上都有劉怡恩布好的局,當我在跟秦頌一起回大房間,秦頌捏一下我手心的時候,我就徹底明白,顧琛跟秦頌都在偽裝,所以我也只能跟着偽裝起來,這次連秦國安都不能告知的小心謹慎,不能在我這裏出現疏忽。
哪料到劉怡恩會聯繫上我媽,讓我媽來打破我最後防線,那一刻我恍惚間動搖了。恰好這也誤打誤撞的瞞過了劉怡恩。
儘管到最後一個,秦頌跟顧琛找好了藉口容四個人都有合適的理由到海島上,跳海前的每一分鐘每個人都在偽裝,不敢鬆懈,怕的就是劉怡恩的人以最快時間出現擾局,我們必須平安回到碼頭,再離開上海,不然誰都無法放心。
跟秦頌又聊了兩句,有人敲門,是顧琛的手下,遞來一個電話,說是找秦頌的。
秦頌會晤的把電話接過來,剛貼在耳朵上,還沒來得及關門,怕是他呼吸泄露了他接到電話的現狀,秦頌媽嚎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晰傳來。
「兒子!!兒子你出什麼事情沒有!?有沒有受傷,你跟你爸都還好嗎?你們現在在哪,安全嗎?還有什麼麻煩沒有,你告訴媽」
秦頌媽聲音發顫,近乎失去了理智,一字一句的喊秦頌名字,這一個晚上誰都沒能合眼,包括千里之外的兩位母親。
秦頌的聲音儘量放軟,他說了好多寬慰郝如月的話。一遍一遍,罕見的耐心。
再加上算得上稍微平安,秦頌骨子裏的痞性又跑出來,對郝如月寬慰的話語一套一套的,甜言蜜語的像在哄小姑娘,恰好女人無論年紀大小都吃這套,惹得郝如月又哭又笑,「兒子啊,無論如何,你們一定儘快回來,媽媽在家等着你們,什麼包啊房子車子,媽媽什麼都不要,你知道,媽媽就想你們都平安,我想這個家好好的。」
秦頌站在窗邊,頭偏向窗口位置,眼神落在起伏的海平面上,顯得微微落魄的傷感,他緩了一秒後,鄭重的回了個「嗯」字,郝如月依然不敢放鬆警惕,還是秦頌提醒現在多通話無疑,讓她在家一定保證自己安全,千萬別出家裏,更別出市,郝如月連連保證後,提到我名字。
「黎西的媽媽在我這,我在書房接的電話,怕她聽見了,有些話我沒跟她解釋,她跟我一起坐客廳一晚上,也擔心了,你讓黎西接下電話,她還好嗎?」
我緊張的抬眼看秦頌,他勉強撐起個笑容,把手機塞我手心裏,強調道,「沒事,我媽比我會說話。你等會兒多說兩句,我去外面等你。」
我望着秦頌離開背影,到門口後他偏回頭來望我,給我個肯定眼神後,保證他一定在這不會離開,才關上門離開。
剛剛才接過媽媽電話的秦頌知道在死裏逃生後直面母親的狼狽,像逃亡的小偷突然碰見了僱主,而這債怎麼還都償還不清。所以小偷需要一個人的時間,慢慢耐心的跟僱主解釋。
當我媽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時,我眼淚差點就被逼出來。
她連喊我好幾聲名字,我酸着眼有些哭笑不得,第一句話便是問她,是不是全天下的媽媽都一樣,在這時候都會喊孩子名字,一遍一遍的,也不會不耐煩。
我媽在聽到我聲音後,長長的舒出口氣,渾然不管我剛才說什麼,一定要確定我現在是安全的。
我再三保證,可她怎麼會像以前樣輕易相信,她比我哭得更早,一下一下的抽泣聲像刀直戳我心窩子上。
於郝如月,她希望兒子在泥潭裏掙扎完好,於我媽,她希望我遠離泥潭。
「小西啊,你這又是何苦呢,你何必這樣。」
我心窩子一軟,重重吸兩口氣後,回答我媽,「媽,我可能跟秦頌在一起,會經常出現一些危險狀況,最差不過就是死。但是,媽,要是沒秦頌,我就像沒活一樣。」
永遠記得當初自己怎麼在擠公交車時在人群中前胸貼後背的站着睡着,那時間我活得多麻木,心都是完全冷的。我堅持咬牙為了我媽撐過來,當初是誰朝我伸的手,我記得,記到現在,可能還會記很長時間。
我媽語氣里透着倦意,或者在秦家她不好多說,只要求儘快見到我,我答應她。
整理好情緒從房間出去,上了樓梯,在外面他們三個圍坐在船邊上,秦頌坐在秦國安身邊,伸直一條腿,見我過來後趕緊站起來,聽身後秦國安若有似無的輕咳一聲,他懸空的手僵了陣,又放下,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再過一個小時就能靠岸,你先在房間裏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等會兒到碼頭,你一定跟着我走。」
我掃了眼坐秦家人對側的顧琛,他閉着眼睛,頭枕靠在一邊的船身上,雙手環抱在胸前。
我搖搖頭,「房間留給秦叔休息吧,我沒事,我年紀輕點,能熬夜,秦叔先休息一下,緩一緩。」
我說這話無非是想把房間空出來給秦國安睡,他一個長輩在這,怎麼都輪不到我一個小輩用床,他卻在外面吹風受冷的。結果秦國安冷哼聲,聲音不是太高興,「我還不至於老到拖後腿的程度。」
他說得直白,聲音雄厚又有力。氣氛瞬間僵下來,秦頌不滿的喊他一聲。我手扯着秦頌肩膀,沖他搖搖頭,依然堅持把房間讓給秦國安用。
「秦叔誤會我了,我只是不想浪費空間罷,我看床邊的空間還挺夠的,我跟秦頌睡地上就好。」
秦國安口氣這麼沖的原因我大致也能理解。
這次說到底,還是秦國安自己選擇的交易。他從開始沒有做完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