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繁華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詐
東平長公主,五個字,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被許氏牢牢地攥住。
她的眼前仿佛有一道的金光,在那道光里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是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無助。
所以與其說顧世衡不肯照她說的去做而讓她心冷,倒不如說她恨,她恨前世那些踩在她頭上的人,所以她不能讓他們好過。
許氏呵呵笑起來,她不能死,她絕不能死。
許氏那痛苦又決絕,恐懼又不甘的目光,讓沈昌吉鬆開了手,在備受折磨的時候,人的神情是很難遮掩的。
沈昌吉冷冷地道:「東平長公主怎麼了?」
東平長公主是本朝唯一一個遠嫁外邦的和親公主,當時先皇用了個不太光彩的手段,以和親騙了西夏,奪回了邊疆重鎮。大齊和西夏的關係也就從此鬧僵,東平長公主的命運可想而知。
皇上繼位之後,多次讓皇城司入西夏打聽東平長公主的情況,派人兩次入西夏,希望能接回寡居的東平長公主。
西夏卻將東平長公主歸齊,當成了條件,向大齊討要金帛歲幣。朝臣一聽喧譁,大齊就算是送出錢物,那也叫歲賜而不是什麼歲幣,只能是代表大齊施與外族的恩典,如果就這樣答應西夏,大齊的顏面何存。
所以太后最討厭酸儒,認為他們的臉面之爭斷送了東平長公主的歸齊之路。
一晃又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如果說皇上和太后還能通力合作,也就是在東平長公主身上了。
許氏頭髮散亂,眉骨上鮮血直流,「太子如果促成東平長公主歸齊的事,太后也不會再抓着通敵賣國之事不放,如果大人能藉此促成西夏與大齊和談,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嘉許和信任」
這也是前世沈昌吉做的事。
許氏努力地瞪圓了眼睛,終於在沈昌吉臉上看到驚詫的神情。
沈昌吉相信了。
他終於相信了。
許氏試圖繼續向沈昌吉示好,沈昌吉卻伸出手來重重地摑在許氏的臉上,許氏頓時摔在地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站在他面前,仿佛對他所有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果被人掌握了心思,就如同被人握住性命。
不管這個許氏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要想方設法從這女人嘴裏得到更多的消息。
沈昌吉看向陸文顕,「這件事我不想讓旁人知曉。」
陸文顕幾乎從椅子上爬起點,然後摔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我我不會說的沈大人放心」
沈昌吉道:「許氏我帶走了,許家那邊你要想方設法應對,如果走漏了風聲」
陸文顕看到沈昌吉陰狠的神情。
許氏被帶走,皇城司的人也去了個乾乾淨淨,除了地上的一灘鮮血,一切和平日裏沒什麼不同,陸文顕幾乎要認為方才只是一場夢。
「來人」陸文顕喊着,他的牙齒抖作一團。
小院子裏都是他最信任的下人,當然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但是許家那邊要怎麼隱瞞?
陸文顕望着許氏的丫鬟紫嫣,「讓人將馬車趕去靈順寺,就說你家姑奶奶要在那裏掛單參禪,然後再送消息去許家。」
這樣一來,許家應該就不會懷疑了。
可是這樣又能瞞多久,許氏如果就此不回來
陸文顕想到皇城司刑訊的手段。
那可怎麼辦才好。
許氏一定不會原諒他了。
陸文顕忽然「嗚嗚」哭起來。
京城裏。
太子這些日子又是高興又是彷徨。
高興的是在幕僚的商議之下,對西夏之事終於有了對策,彷徨的是,不知道這件事是否能成功。
朝廷動盪,龍顏大怒。
他這個太子就像是一隻落水狗,即便是在難得的家宴上也要受皇上的訓斥,他不免心中鬱郁難平就多飲了幾杯酒,迷迷糊糊中,有人端了杯茶給他,然後提醒他太后娘娘這些日子心裏不舒坦,因為西夏那邊傳來東平長公主的消息,長公主身下的兩個孩子得了瘟疫先後去了。
在先皇大行的時候,太后還怨懟先皇,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仿照前朝與突厥、回鶻結親求和,將東平長公主嫁去了西夏。
每個子女都是母親的心頭肉,太后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