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鵝卵石能有何難？歐陽芥芹自詡畫天畫地畫人畫物皆手到擒來，幾顆鵝卵石簡直不屑動筆。但賭局在前，就憑那句「磕頭認錯」便足夠分量。歐陽芥芹沒打算真讓夏商磕頭認錯，只是想看看他如何收場，在歐陽芥芹想來自己沒有輸的可能。

    一個賭局讓氣氛變得緊張，沒人會看好夏商。實在是賭局太簡單，就連一邊的護衛都感覺自己能上。

    顧留芳看着夏商的眼神中有一絲憐憫，同時也覺得他有些蠢，這種賭局怎麼可能贏？人家連整個山水都能囊括畫中，何在乎你幾顆石頭？

    李洛急了，但她不敢吱聲，因為賭局已成，如果變動會讓夏商更丟面子。

    而武如意則一臉愧疚，她知道是自己惹出來的事情，看了看夏商，心中已暗自決定待會就算要磕頭認錯也是自己代為。

    唯一氣定神閒的只有夏商，自信滿滿的樣子像是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

    這種表情在歐陽芥芹看來是一種侮辱，沒有多說，重新攤上畫紙開始作畫。

    石頭就放在書案上，壓着雪白的宣紙，距離歐陽芥芹的眼睛不過兩米。歐陽芥芹畫得很認真，或許是為了讓夏商心服口服，每一塊石頭都竭盡所能地精心雕琢，石頭上殘留的水滴、角落裏沾着的泥土，任何一個能發現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作畫開始不久，狩獵的隊伍回來了，李祐佔據主場優勢收穫最多，老遠都能聽到他的大笑聲。

    護衛拿着獵物到一邊解剖，幾個大少爺看到夏商幾人聚在一起，都好奇地湊了過來。

    很快，他們也知道了賭局。

    公子哥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對此大感興趣，只有李祐很是難看，腦中一開始在想如何為夏商開脫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畫紙上五顆石頭逐漸成型。

    從畫中看來，叫人不得不佩服歐陽芥芹的功力，每一顆石頭都很逼真。

    眼看畫作即將完成，在眾人的暗自嘆服的時候，歐陽芥芹自己卻皺起了眉頭。

    她感覺有一絲不對，看看畫紙，再看看面前擺的石頭，不對之處卻又說不出來。她清楚這是不是幻覺，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思量許久還是停筆了，將最後的結果擺在眾人眼前。

    這一次歐陽芥芹沒有如之前一樣地炫耀，一句話不說，有些沒底氣地看着夏商。

    當然，這種沒底氣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畫作亮出，雖只是的五顆簡單的石頭，但依舊給人驚艷，石頭的細節非常到位，很難想像幾塊小小的石頭會被雕琢得如此。

    石頭畫得很好，現在輪到夏商的賭約了。

    有人把目光轉向夏商，夏商默默地到歐陽芥芹面前輕笑：「歐陽姑娘，可否讓在下在你的位置上觀察一下五顆石頭的位置？」

    聽夏商這麼說，歐陽芥芹的不安更甚，但的這麼多人看着，她只有讓開。

    夏商到了歐陽芥芹的位置上，看看畫，看看的石頭，很快就發現了不妥之處。

    單論每一顆石頭，歐陽芥芹的畫的確是找不出任何毛病，但若縱觀五顆石頭卻出現了問題。

    在歐陽芥芹落筆之前夏商就想到了這些問題，也確定她會出現這些問題，結果跟夏商想的一樣。

    一名廚師，菜品美觀是要點，學習美術可說是一個高端廚師的必修課，放在現代，歐陽芥芹的錯誤會發生在每個初學者身上。

    夏商笑着看着歐陽芥芹，直把歐陽芥芹看得發毛：「你有什麼話就直說，老看着我幹嘛？」

    「看來歐陽姑娘對作畫還處在初學階段呢。」

    忽然冒出一句話讓周圍人差點兒咬了舌頭。

    「大言不慚，竟敢說歐陽姑娘的畫技還在初學階段，你有沒有看過歐陽姑娘的畫？隨便一副都能在京城買上百兩銀子。」

    此話不知是誰說的，歐陽芥芹卻阻止了對方繼續，她看着夏商，真的有些惱了，她不會再憐憫的此人，磕頭認錯就要磕頭認錯！

    「願聞其詳！但若說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小女子定要向你討個說法。」

    「姑娘的畫有一個大問題和一個小問題。姑娘是想先聽小問題還是先聽大問題。」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