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西甚至於短暫時間內，笑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一邊笑。

    一邊玩味低聲否決。

    「你就是一個人，能換掉幾個計劃執行者？」

    「雖說內心深處，強烈求生欲告訴我，甭管臉面抓住這一機會，可理智卻在提醒我，這一機會就是一個笑話。」

    「作為愚蠢而瘋狂的計劃提議者，最終卻沒有參與計劃，卻讓一群深信我的同伴去赴死，如果我答應了，你覺得我還能繼續維持眼下的身份嗎？」

    「計劃多加你一個倒是無傷大雅，可問題是沒了你，剩餘的那一個個年青卻熱血十足的小傢伙們，誰有能力繼續引導他們展開隨後行動？」

    「即便萬分之一的巧合發生，最終他們成功了，又有誰能面對，你背後那兩個靠山的怒火？」

    「其實從一開始起，所有人不是沒有分工，也不是都如你那般擁有超強自主行動權，怎麼，到現在你居然還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沒關係。」

    「就在十幾分鐘前，我心底那一丁點僅有的怨氣已然徹底消失，因為我已完全認同，眼下危險情況中，如果有人能破局，百分之八十以上機率就是你。」

    「雖說作出決定時，她們或多或少有些私心。」

    「但無法否認的是，她們的眼力與實力卻並未因這一私心，有任何一絲下調，依舊如以往一般精準，甚至還要更強一些。」

    秦古眼睛一直。

    石化。

    因張西短短几句似調侃，似打趣的回應整個人徹底僵住。

    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到。

    而是從來不願往那一方向去想。

    還未等他回神。

    張西卻已經站起。

    一手壓在他肩膀上。

    滿嘴酒氣地意味深長道。

    「只要她們這一次沒有看錯人，那麼即便我們的計劃如約失敗，依舊有可能活着離開。」

    「唯一條件是，那個人的速度夠快，實力夠強，在我們沒有集體徹底玩完前，找到破局方案，並徹底解開這一迷團就行。」

    「這一點千萬別忘記！」

    「我死不死倒沒有多大關係，卻不忍讓那麼多信任我的傢伙陪着我一起去死，畢竟他們身後，還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們回家。」

    「小子，記住羅！」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張西沒有控制音量，而是一反常態放大音量，咬牙切齒憤怒咆哮。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

    揮拳。

    嘭！

    一拳狠狠打上秦古臉頰。

    一聲悶響。

    秦古連人帶椅狼狽地翻倒地面。

    再度揚起頭時。

    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綹鮮血。

    同一時刻，卻只能趴在地面眼睜睜看着張西背影快速消失在人流中。

    艱難爬起。

    一臉暴躁，滿眼憤怒地大叫。

    「這一拳我記住了，等着，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沒人回答。

    嘻嘻，哈哈……

    倒是周邊一些於夜宵攤點吃夜宵的看熱鬧者，低聲發出，控制不住的幸災樂禍嘲笑。

    對他們來說。

    這僅僅只是夜晚生活的一支小插曲。

    況且同樣的插曲，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事實上發生頻率在這裏向來相當高。

    人多。

    嘴雜。

    酒精。

    疲憊。

    種種因素均是容易，點燃在座者某一個心底怒火的易燃引線。

    至於秦古嘴裏放出的狠話。

    也是爭鬥失敗者最常用台詞。

    至於其後隱藏的另一層涵義，則是這些人完全不會想，也根本想不到的。

    秦古抬腳。

    將剛才張西所坐的椅子，如發泄物般重重踢倒。

    隨即哼哼嘰嘰，一臉不快的重新坐下。

    「該死！該死！該死……」

    伸手拿起桌面酒瓶，一邊往嘴裏倒酒，一邊無意義地重複着兩個字。

    眼珠快速充血，變紅。

    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