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鼎靈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要不龐士元總和它說話，它總不能都聽而不聞吧。

    其實，主要還是它也想和龐士元多聊聊，它真的很想知道更多關於九州的事情。

    它，真的離開故土太久了。

    當華揚心不甘情不願地同意龐士元這麼稱呼它的時候，龐士元就覺得，這鼎靈似乎有傲嬌屬性。

    可惜，鼎靈根本就沒有男女概念。

    甚至，它都沒有五官概念，人類的審美對它來說毫無意義。

    龐士元的神魂感受到的鼎靈，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揚州鼎模樣。

    至於沒有五官怎麼說話，那不是還有靈魂傳音嗎？它都已經藏在龐士元的神魂之中了，還擔心他們無法溝通？

    說實話，龐士元有些期待蘿莉版的九州鼎鼎靈，可惜只能想想。

    就像他不會慣着華揚，華揚同樣不會慣着他。

    「算記得吧！」華揚說得有些含糊。

    「記得就是記得，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什麼叫算記得？」龐士元有些着急。

    「算記得就是鑄造前中期，我們完全不記得。鑄造後期我們的靈智卻很懵懂，對外界的反應完全是一種本能，而不像現在這樣能思考、交流，還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記憶自然就有些模糊。」華揚說的倒是實情。

    龐士元也覺得就是如此，可他還是抱有一些期望地問道：「那你記不記得大禹長什麼樣子？」

    「這當然記得。他可是創造我們的人。」華揚毫不猶豫地道。

    「那能給我看看他長什麼樣嗎？」龐士元有些激動了。

    那可是大禹啊！

    解民倒懸、公而忘私、心懷天下、以身為度、克己奉公、以身作則、堅韌不拔、憂國憂民、鞠躬盡瘁、百折不撓、勇往直前……漢語中絕大部分的讚美人品德高尚的成語，幾乎都能用在他的身上。

    可惜的是，現代人知道的大禹形象全部都是藝術加工後的形象，真正的大禹到底長什麼樣，那真的是誰也不知道。

    如今有機會跨越時間的長河一探究竟，龐士元不能不期待！

    「沒問題。」鼎靈華揚說得乾脆，而龐士元頓時心中一喜，可接着他才知道什麼是空歡喜。

    原來，華揚所給的大禹的模樣，居然只是一段印記。

    那印記根本沒有記錄大禹的人物特徵，有的只是大禹心懷天下、百折不撓、鞠躬盡瘁、公而忘私的精神印記。

    龐士元這才想起，華揚作為鼎靈根本就沒有人類的相貌概念。

    對它來說，相貌根本沒有意義，精神印記，才是人獨一無二的識別標記。

    正所謂有大的期待，就有多大的所望。

    可他又能拿鼎靈怎麼辦呢？

    最後，他也只能自嘲，自己是問道於盲啊！

    不過，龐士元也只有一會兒的失望。

    在稍稍感受大禹的精神印記之後，他就徹底沒有了失望。

    能在數千年後感受古代聖賢的偉大情操，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龐士元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覺悟，似乎都因為這一會兒的接觸，而有了巨大地提高。

    他覺得，他願意為九州風險一切。

    如果此時吳國敢對九州入侵，那他絕對會不惜一切地干！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和聖賢接近，很自然就會為聖賢的偉大情操所感化。

    儘管不舍，龐士元還是理智地選擇了不再接觸。

    他擔心，自己再這麼接觸下去，很快就要被大禹的精神印記所同化，從而成為一個甘願為華夏萬民奉獻的「英雄」人物，最後說不定也能混一個被人憑弔好敬昂的資格！

    顯然，龐士元的本心沒有這麼大的覺悟。

    他還是適合過自己的小日子，只是在有餘力的時候為九州做一些貢獻。

    如果形式真的造英雄，而且還就選擇了他，那他也不拒絕，但他絕不會上趕着去當英雄。

    有了這麼一次不知算成功還是算失敗的歷史接觸，龐士元也就知道，他想要通過鼎靈去看歷史的願望，恐怕是不可能實現了。